“如果你觉得为难,或者说神血不可随意给予他人,我都可以理解的,真的不要勉强。”
望为沉思片刻,用法术在手心划了一道,赤红的血滴瞬间渗出,她将手成拳,血滴从拳心流进瓶口,很快便装满了。只过了几息,划破了伤口也逐渐合上。
“没规定过不能给,你若是有什么疑惑,也可同我讨论。”
对现在的她而言,全身上下大概只有血是最为珍贵的。这是神身自带的天然产物,也是她现在法力的源泉。暂时用的身体,也全靠着血液的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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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流血是望为的大忌,知道此事的人也少之甚少。
“谢谢你助我研习此事。”春赫郑重作揖感谢,“若真有突破,必将是非常惊人的突破,说不定我修为的瓶颈也可度过。”
“这是你应得的。”望为看向外面的天空蒙蒙亮,已过了大半夜,“你也累了吧,早些回去休息。”她难得真诚去关心一个人。
“好。”春赫说着打了个哈欠,“白日我不会叫人打搅你,你若有事,便随时唤我,我应该会在田间出没。”
她看向望为还想问是否要熄蜡,却发现她已然打坐入冥。
春赫摇了摇头,心里赞叹道,不愧是天神,这么自律。
望为进入自己的识海,此次战斗实在消耗太多,她自身的力量现在用一些便少一些。如果在关键时刻没有其他补充途径,最后大概就只会有一个下场,力竭而死。
她不能保证霍逢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在她需要动用力量的时候,随时为她补给充能。
把自己生死绑在他人身上,是她认为最荒唐的事。无论如何,她要主动去掌控一切。不管是失去一切,还是拿回一切。
即使,神是难以被杀死的,特别是魔神伯赏望为。
天界诸神皆知她拥有不死之身,即使身首异处,也不过是需要恢复一段时间,便可再生骨肉。被捅穿了心脏,甚至一点事都没有。
而与她对战的神明则恰恰相反,若是被斩首或者心脏被利刃搅碎,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定了。还有打不过却一直输出者,最终也落得个力竭身死的结局。
望为还从来没有真正的死过,不知道达成什么条件才会触发这个结局。可越是没经验,越是担心,难以做出准确的判断。
白日里,还是要寻机会找霍逢一趟。与他组成师徒,是她认知里相对稳定且可靠的关系。
若是做不成师徒,那便想办法把他骗出去。
——强行囚之,也未尝不可。
以她现在所剩不多的力量,还是切莫惊动更多人为好。
很快天大亮了,山上还是一片寂寥空静。
长老们和各峰选出的优秀内门弟子奔波数月,太上长老准许他们休沐三日,今日只有次峰的部分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正常修习,完成日常课业。
望为从打坐中睁眼,一番吹嘘呼吸、吐故纳新之后,她走出了房门。
山顶处云开雾散,碧空如洗,晨风日照落在无量宫门前的那片灵田上。田中灵植各个挺直腰杆,迎接日月精华的洗礼,洒下如岚光辉,一片蓬勃盎然之象。
望为感受到灵气丰沛,她试图将灵气引入自身,却发觉这副“自制”的身体因本身就是灵气所凝,无法贮存其他灵气,只得作罢。
她回忆起霍逢被安排的地方叫穹极阁,位于主殿逍清殿的西方,与她所居之地恰好是东西两端。
时不我待,最后一次问问他到底答不答应拜师。
望为在心里盘算,如若不是自己想听的答案,就别怪她心狠手辣,让他敬酒不吃吃罚酒。
虽然夜里是他全程背自己上山,不过一码归一码,先前自己的多番耐心,已是改变了她往日的作风,这种事怎可一退再退?
她没去和春赫打招呼,直接从侧门离开了无量宫。
涿光山是座世间罕有的灵山,地下流淌着上古时期遗落的灵脉,此脉生生不息,造就了此地负气含灵、餐霞吸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