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蓉脸都青了,但想了想温遥月会永远留在那里很大概率回不来,努力平息怒火。
她悠悠地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起身离开,咔的一声,那茶杯在身后慢慢地裂成几块。
温遥月即将离开的消息,对国子监的学生们来说就像是晴天霹雳。
“祭酒要去渊州了!!!!那我们怎么办!”
“对啊,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还不是那个姓祝的搞得鬼。”
众人的目光幽幽地看向祝月,祝月抿着唇。
“圣旨已经下了,基本已经确定的事。”
空气静默几秒,有人开口。
“那我们要不要给祭酒举行一个送别仪式。”
“这个可以!”
“我赞同!”
“我也!”
温遥月蒙着眼被学生拉进来时,隐隐有了猜测,心里微暖。
祝月牵着她的手,温遥月没什么反应,她倒是紧张的不得了,掌心渐渐冒起一层濡湿。
“当当当当——”
祝月扯掉她蒙着眼睛的白纱,即使温遥月心里早有意料,睁开眼那一刻还是怔住了。
学生们站成一群,手里拿着鲜花,眼睛红红地看着她。
温遥月心一颤,鼻尖酸涩。
“祭酒,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但我们会永远记得你的。”
“我们会好好考试,好好学习。”
“对,我们也会等你回来的。”
…………
她们红着眼七嘴八舌地说着,温遥月笑了笑,接过她们的花。
“谢谢你们的惊喜,我很开心。”
众人闻言安静下来。
温遥月抚摸着花,温柔地看着她们每一个人,“在这里的每一天,因为有你们的陪伴都很圆满幸福。希望你们以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无论以后的道路会让你们变成什么模样,也还请记住初心,记得国子监大家相互陪伴帮助的一段时间。”
“千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
“我们就此别过!”
温遥月是三日后启程,柳衣听见这个消息时愣了很久,他是不希望女儿去这么远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一去可能两三年都见不到面。
但是妻主说,孩子长大了,就是需要往更广阔的天空飞。
她们的女儿这么优秀又怎么可能甘于困囿在这么小的一个天地。
柳衣都知道,但是还是忍不住难过。
母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陪在自己身边,不求她做多大的官,有多大的本事,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柳衣是最普通的父亲,他有时候甚至希望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普通平凡之辈,可以不去操劳国家大事,可以待在母父羽翼下度过简单的一生。
可惜,他的女儿注定不是这样一个人。
好不容易回来又要离开,在外面过的好不好,他也看不到。
他又担心又难过。
温遥月知道父亲的心思,这两天一直在陪着他,和他做了很多保证,她保证会经常写信回家,柳衣离别的感伤和担忧总算减少一些。
温絮比柳衣理智,她认为女人都应该趁着年轻实现自己的鸿鹄之志,而且她很相信自己的孩子。
但身为母亲也会有些对孩子离别的担忧。
她嘱咐了很多话,又给她准备了许多银票,挑了五个武功厉害的侍卫。
原本是要挑十个的,温遥月拒绝了,因为燕鹤清给她送了五个。
温絮闻言,脸都黑了,忍不住骂了一句,“那姓燕的怎么这么多事。”
骂归骂,但她心里也知道人家是好心。
温遥月笑笑不说话。
和母亲说完话后,温遥月出来看着自己家沉默了一会,也体会到一丝离别的忧愁。
古代交通不便,这一去可能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
她要在离开之前去看一眼阿沐,温遥月拿着几条丝线缠在手腕上,凝视许久,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
她刚走出门,后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温遥月转头,温良拿着一个荷包跑的头发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