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奥丝用星星许愿瓶祈求一份魔法相机做礼物,可她苦等到考试结束都没得偿所愿。普洛弗一定是被商家欺骗了,那是个没用的瓶子。但她没对普洛弗抱怨这件事,还仍旧把许愿瓶放在床头,就算不能许愿,那也是哥哥的心意。

在离校晚宴上,在所有人都欢歌载舞的时刻,艾莉奥丝察觉未曾被彩带与闪粉填补的角落,布雷斯漠然的神情与周遭的沸反盈天形成强烈的反差,辉煌的灯烛仿佛要将他被黑袍笼罩的纤瘦身形吞没,又因为太过于格格不入而无法彻底消融。他失神地盯着被捣得七零八落的果盘,就好像那些剖切的、氧化的水果焕发着他所珍视的色彩,他挪不开眼。

她是否应该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小小的问候?

可是她只是默默看着,始终没能迈出那一步。

“你在想什么,艾莉?”西奥多轻轻碰了一下艾莉奥丝见底的高脚杯,拉回了她的思绪。

艾莉奥丝转过头,他温柔的、完全值得信赖的面容使她把脱口而出的“没”咽回了喉咙。

换做是普洛弗,她未必会开口,可他是西奥多,惯不会用说教的刨根问底的方式回应她。

“我在想……假如,你有一个朋友,你们没有发生争执,没有吵架,甚至没有意见不合,但就是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让你们越走越远,你看着他深陷泥潭不可自拔却无能为力……不,事实上,你能够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不过碍于与日俱增的疏离,你迟迟下不了决心,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不清楚他是否需要……面对这样的友谊,你会怎么做?”

“这个话题很深沉啊,艾莉。”西奥多顺着艾莉奥丝起初的方向瞥了一眼无人问津的角落,食指轻叩细长杯脚,低声说,“我没办法想象和温德尔以外的人做朋友,所以,如果那个人是你或者普洛弗,我会去尝试,做所有你们可能需要的。”

烛光偏斜着将他的长睫染成柔和的淡金色,而他眼中莫测的蓝无声无息浮涌。

“谢谢你,西奥。”艾莉奥丝回碰了他的玻璃杯,将杯底的石榴汁一饮而尽。

宴会散去后,艾莉奥丝在休息室应付完普洛弗,匆匆赶到被星星点点荧虫照亮的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