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裕的电话。
自三年前他和江裕对赌,江裕不得已退下后,父子俩的关系更是达到了零点。
这还是三年内第一次他亲自打电话来,江执心中不由浮现不安的情绪。
“喂?”江执接通电话。
“你还在梁城吗?”声音经过听筒的传播更显生硬有些低沉。
江执皱了皱眉,直问:“嗯。有什么事吗?”
“早点回来吧,你爷爷……可能就这一两天了。”江裕的声音像是苍老了不少。
握着手机机身的五指瞬间收紧,一贯从容不惊的面容也出现了裂痕,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缓缓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江执并没有进去,而是走向一旁的窗口。
三十三层俯视下去,地面上的东西都变得渺小模糊。
随着年岁渐长老爷子身体越来越不好,熙和园内早就安排了私家医生护士贴身照顾。
亲人早晚都会离去,他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了坦然接受的心理准备。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冷峻的面孔。
从前他极其讨厌的味道,现在却成了麻痹神经的存在。
临行前,江竞天紧紧拉着他的手,声声叮嘱。
“阿执,爷爷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梁城。”
“去吧,去把小挽带回家来,那孩子漂泊太久了,你们去接一接她吧,爷爷怕她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一支烟很快燃尽,熄灭的烟头被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内。
他拨通严旭的电话。
交代完所有事情后,江执再次回到包厢。
梁城,晚上七点半。
盛夏的白天总是漫长的,明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天边的太阳依旧不肯落幕,染红云霞。
“阿金,我不想再听到这种推卸的话。”
男人碧绿眸子半垂,俯视着这座日渐繁华的城市,语气凉薄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