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戏的、怜悯的、幸灾乐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扎得她浑身是血,痛得几乎要晕过去。
“放开我!我可是县主!是夏王府的县主!”
“你们好大的胆子!”
“放开我!”
“萧姿!你当真是好生狠毒,竟然在这个时候害我!”
杨润珍被京兆府的人拖拽着离开,去往公堂问审,夏王府不少宾客也立刻派人跟了上去,想探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娇与谢琅回来得不早不晚,抵达夏王府门口不远处的时候正好看见杨润珍被凶恶的衙役从府里拖拽出来。
这位尊贵的县主收拾得一丝不苟的衣衫发髻凌乱,精致的妆容崩裂,神色不安癫狂,活像是一个街头泼妇。
当真是半点体面都没了。
程娇坐在马车里,透过掀开的车幔看了过去,只觉得出了好大一口恶气,原来积攒在心头的沉重枷锁也散去了不少。
对于程姝,她恨过讨厌过,至今也很烦她,但这心里难免也会有心疼,故而气过之后,她又不免劝自己,说程姝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并非她一人之错。
错的是钱氏,是孙家,是眼前这个杨润珍。
是这些人的算计谋划,才让她刚一出生就被带走,缺失了该有的教养和生活。
程姝过得苦。
她眼界也小,她鲁莽、她吝啬、她重男轻女。
她是有很多很多的不好,但作为她的亲人,纵然与她相处的不多,感情也不好,但对她天然就有一种愧疚和心疼,对她也多几分宽容。
如今钱氏已死,孙家人除了孙妩的全没了,再加上掺合其中的杨润珍也有了该有的惩罚。
一切作恶的人都有了报应。
程娇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放松,眼瞧着杨润珍被押上了马车离开,脸上还有些快意,对谢琅说:“你说,这是不是叫做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作恶的人,终究是有了该有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