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谦闻言沉默了下来。
程娇说的不错,他们确实不恨临安侯偏心,但唯独这些将为了程娥连他们这些人的性命都可以践踏的行为,是插在他们心头的一根刺,永远都拔不出来。
就算是程娥死了,就算是临安侯知道错了,他们也无法释怀。
程谦沉默良久道:“我原本只是怕你将来会后悔,待到十几年、二十年三十年乃至四十年后,他或许不在了,你会不会后悔自己没有和父亲好好相处,一世父女只剩下怨恨,如今看来,这怨恨确实难解。”
“后悔?”程娇笑了,“或许等将来我老了,或许有那么一瞬间会有一点点遗憾,谈不上后悔,我这一生都没有享受过父亲的关怀,所以也并没有期待,如今只想再也不欠他一丝一毫。”
“再说了,他有心想和好,那是他的事情,他自己不努力不付出,却要我退步与他和好,那简直是笑话。便是这一世都没有和好,那也都是他这个父亲做得不好,怪不到我的头上。”
程谦想了想,竟然发现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既然是临安侯想与儿女和好,那他自己不做一些努力让儿女心软原谅他,却要儿女退步理解,那真的很不合理。
程娇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润喉,听到了寝室里传来了孩子咯咯笑声,心情似乎顿时好了不少,于是对程谦道:“大兄,前车之鉴都在摆着了,日后我们可得好好做父母。”
程谦闻此言,面上也有了一些笑意:“一定。”
他们的委屈,定然不会再给自己的儿女受了,他们定然会有世间上最爱护他们的父母。
“那这地契大兄可愿意帮我转交?”
“既然你都说了那么多了,也有自己的坚持和固执,也罢,就如了你所愿吧。”
“那就多谢大兄......”
......
往后的一段日子,临安侯府安静了下来,程娇也将此事抛在脑后,安安分分地在家中待嫁。
纪青莲时常过来看她,问她嫁人是什么心情,再有就是说起她嫂子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