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怀顾君倒吸一口凉气,别过脸去,不忍直视。
“残暴,太残暴了!虎毒还不食子,你父皇是有些心狠手辣在身上的。”
风一尧满不在乎地讥笑,拎起茶壶再次将茶杯灌满。
这一次他不再猛饮,而是将茶端起放在鼻尖下,细细品闻。
明是凉茶,硬生生让他喝出了一种细品热茶的感觉。
“虎毒是不食子,可在权利巅峰掌人生死的人,怎会知晓这世间伦理纲常,怎配享平常人家的天伦之乐?”
风一尧的眸底沉寂如一滩深不见底的黑水。
“他不配。”
怀顾君脸色颇为阴沉,没接话。
不是不配,而是人家压根就看不上,他只在乎那把椅子,只享受天下由他号令的快感。
“这场局虽会牵扯到其他皇子,但易易你要小心,他的矛头最终还是指向你的。”
风一尧摆摆手,放下茶杯,身子往太师椅上一歪,没半点形象。
“我知道,他不过是想试探我。我那父皇疑心最重,哪里容得我这样被他完全踩在脚下的人脱离他的掌控?不过是怀疑我借口定居江南的那三年,是在偷偷干别的事罢了。嘿嘿,最无助的八年我都挺过来了,才不会在乎他如何猜疑我。”
况且,他猜疑得对。
这八年他不仅没有乖乖生活,反而得了机遇治好了腿,练就了一身高深功力,等的就是有一日能亲手磨刀霍霍向仇人。
时刻有一把无形的刀悬在脖子上空,也不怪他父皇如此紧张。
“你明白就好,那季有承的事和鄂州的瘟疫,你当如何处理?”
景德帝让一向不受宠的废物六皇子来瘟疫闹得最凶的地方,是想让其他有皇子皇女安心。
只要证明自己不在乎这个儿子,其他子女的斗争就会越狠。
而六儿子呢,自小身体孱弱,能在瘟疫肆虐下活下来就不错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要真掀起了风浪,正好抓住把柄一并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