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的功夫,裴修年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确认这医馆没有义女,对两人冷道:“你们出去,我来给她上药。”
大夫早看出他们关系得比寻常自然没有意见,沈掌柜虽然有疑虑,但还未开口说话,就被裴修年的眼神逼退,再加上顾滟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好默默退了出去。
往外走了两步,他还是不放心地折返回来,隔着帘子道:“东家您要是有什么不方便,尽管说。”
听到他的话,顾滟低头看了眼正解她衣服的裴修年,她可真是不方便极了,可等裴修年抬眼看过来,她立刻扶着头一副虚弱的模样,无力道:“你去看好那个疯婆子,别再让她伤了自己。”
“是。”沈掌柜应了一声,又侧耳听里面没有什么动静,才有些迟疑地离开了。
听着外面犹犹豫豫的脚步声,裴修年嗤笑一声,“也不知道你是他的东家,还是他的祖宗,他对你的关心是不是过头了?”
“也差不多吧。”顾滟神思不属地随口敷衍一句。
他可还在解她的衣服,她哪还有脑子想别的。
裴修年又嗤了一声,面上似乎一切正常,暗地里喉结却上下一动,一双耳朵也逐渐通红。
她外面穿了一件茜红短比甲,一粒扣子一粒扣子解上去,到胸前他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攥着手指稳了下心神,才像是破解世上最难的一道题一样,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想要尽量在碰不到她身体的情况下,解开的她胸前的扣子。
他这样子,顾滟更是羞得不行,干脆一扭身躲开他的手,按住自己胸口的扣子,“我自己来。”
“好。”
裴修年攥了一下手,比起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失落其实更多。失落到,让他忍不住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句。
看她伸手要脱下比甲,他怕她扯到伤口,赶紧伸手帮她把衣服脱下来。
她内里衣襟的带子在腰侧,要解开还是要扯动伤口,裴修年伸手就要给她解开,手却被抓住。
“裴修年!”
这一声叫得他一阵心慌,抬头看到顾滟绯红的脸颊,他的心跳得更厉害,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乖,你的伤口得上药。”他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