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赶到火车站时,余晓婉正一身缟素,泪眼蒙蒙地站在出站口。
火车站人来人往,皆侧目望向这位美得出尘的奔丧女子。
项楚看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急忙将车停下。
他匆忙下车,走到她身边,取过她手上的白色皮箱,声音低沉地说:
“晓婉!上车。”
“嗯!”
余晓婉含泪点头。
项楚待她上车,驱车赶往栖霞山,将余年生的遗书递给她,叹息道:
“晓婉!你父亲身上别无他物,只有这封遗书藏在鞋底没有被白党特务搜走。唉!”
“父亲写好了遗书?”
余晓婉双手颤抖地接过,边看边哭,宛如泪人儿般,着实令人怜惜。
项楚劝慰加勉励道:“晓婉!你父亲身中十枪,宁死不屈,没有透露出一个字,他是无比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你要以他为荣,化悲痛为力量。”
“嗯!”
余晓婉重重地点头,擦干眼泪,默默地收好遗书。
项楚在街旁店铺停车,与她购置了一些祭祀品,然后直奔栖霞山南。
两人静默无言,一个小时后,抵达余年生的墓前。
“爹——!”
余晓婉扑到余年生墓前,嚎啕大哭。
项楚摆上祭祀品,燃烛焚香。
他突然想到,余晓婉被余年生拉扯长大,以后就是孤儿一个了。
如此一来,自己不能再伤害她,一些事还是留待以后再说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余晓婉终于起身,与项楚并肩而立墓碑前。
她改了称呼,含泪道:“楚哥!谢谢你给爹这样立碑。”
“你刘叔弄的。”
项楚无奈地说,顿了顿,岔开话题,
“晓婉!你父亲是被一位叫花馗的叛徒跟踪发现,这个人还是白党‘第五纵队’的成员。”
“花馗?”
余晓婉惊道,寻思一番,恨恨地说,
“这个人我小时候见过,他是爹的挚友,没想到叛变了。”
“见过你?”
项楚心头大惊,急道,
“你不能留在南京,得马上回上海。”
“嗯!医院事多,我是得马上回去。”
余晓婉点头道,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泣道,
“楚哥!谢谢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