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只有要臣死的君王,哪有请君死的臣子?”
“你们是我大燕之耻,宁州之贼!还不给我退下!?”
就像没有人相信江浣水会真的帮助袁袖春一般,同样他们也未有想到江浣水会对三霄军出手。
而作为当事人的三霄军以及三霄军的三位统领都在那时一愣,好一会之后方才回国神来。萧白鹤三人阴晴不定的看了看站在台阶上的老者,眉头皱了皱,但最后还是决定相信老人,沉声喝道:“退。”
于是乎数千杀气腾腾的三霄军带着不解与困惑退了下来,当然所谓的退,也只是后退数歩,众人依然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在距离翰星碑最近的外围紧张的注视着翰星碑下的老人与袁袖春。
被江浣水“挟持”的袁袖春同样也被江浣水这一手弄得有些迷糊,对于江浣水的警惕下降了些许,心底方才满溢的恐惧此刻也消减了不少。这位太子殿下,在这时终于有了些许勇气,颤声问道:“江浣……江州牧,到底意欲何为?”
江浣水闻言转头看向袁袖春,他脸上方才在呵斥三霄军时而堆积的肃然在一瞬间瓦解,又换作了一幅和颜悦色之状,他眯眼笑道:“殿下不必担心,老臣一定会为殿下做主的。”
袁袖春自然是听不明白江浣水要为他做个什么主,但此刻他受制于人,似乎除了等待阿橙等人与江浣水交涉外,他自己难以做出半点可以改变他此刻境遇的事情。
“这位就是天阙界的左先生对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江浣水却并不在乎此刻袁袖春的心底在做何想,他说完这话便转头看向左鸣,笑呵呵的说道,可眼角的余光却瞟向一旁的那位锦衣少女,似有深意。
之前哪怕这场面上的气氛再过肃杀再过混乱,那位天阙界来的少女都始终保持着置身事外的悠闲。她就像是游历山水的过客一般,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面带笑容与好奇的看着这宁州大地上的风土人情。
但随着江浣水那道一闪而过的目光,少女脸上的笑容忽的收敛,眸中的目光也冷冽了下来。她站直了身子,盯着老人,清澈漂亮的瞳孔中映照着老人的身躯,而除此之外,便再无他人。就像是游荡于旷野,忽然相遇的狮子,除了彼此便再无他物能让彼此警觉……
左鸣显然也意识到了些什么,他的身子微微挪动,不动声色的拦在了老人与少女之间,将少女的身形拦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他才看向江浣水,压低了声音应道:“正是。州牧大人有何赐教?”
“无他,只是想待殿下与宁州百姓谢过左先生与天阙界,予我宁州的青年才俊们这天大的机缘。”江浣水笑着言道,态度恳切,以至于让在场众人听了此言都纷纷面露错愕之色,显然都无法相信江浣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
徐余年身为徐家的少公子,虽然平日里喜欢做些偷奸耍滑的事情,性子也跳脱得很,但终究眼界不小,自然也明白一旦动用宁州气运帮助天阙界驱动了这山河图,对于宁州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故而在江浣水说出此言的瞬间,徐余年便瞪大了双眸,发出一声惊呼:“州牧大人疯了吗?”
而之前与徐少爷颇不对付,甚至屡次出言挑衅的初七也无心继续之前的调侃,他仰头盯着翰星碑所在的方向,双手环抱于胸前,眉头紧皱,似乎对此也颇为不解。当然,远不止他们二人,诸如魏来徐玥等多少了解这山河图是何等事物之人虽未有如徐余年那般咋呼,但却大都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左鸣同样面有骇然之色,他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在听闻此言后于原地愣了数息的光景,方才反应过来,随即他盯着江浣水不确定的问道:“州牧大人的意思是同意太子殿下提议的将山河图作为此次翰星大会优胜者的奖励之事了?”
江浣水一脸的理所当然的应道:“此事利国利民,于我大燕的青年才俊们而言是不可多得造化与机缘,老朽岂有与这顺应民意之事为难的理由?”
只是他回答得越是笃定,左鸣心底的疑虑便更甚,至少他在一番以己度人之后,着实想不到江浣水能爽快应下此事的理由。
为此他皱起了眉头,神情古怪的盯着眼前这位一脸忠君为国之相的老人。
“只是不知这一次,天阙界准备在山河图中开放多少名额?”左鸣还在思虑着江浣水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些什么药,江浣水便再次出言问道。
左鸣先是一愣,随即那因为江浣水古怪的态度而悬起的心瞬间放下了大半。
他眯起了眼睛,言道:“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