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和那太子还有楚侯的遗女说话时滔滔不绝,怎么到我这就嘴笨了?”男子在距离魏来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眯着眼睛调侃道。
魏来听了这话,心头一跳,男子这话岂不是意味着刚才他与太子以及阿橙的密谈都被对方听了去?
虽然他们谈论的内容没多少机密,但被这样一个外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听,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小孩子就是沉不住气,这可怪不得我。你外公非得请我在明玉楼吃饭,偏偏那明玉楼的房间隔音太差,我一不小心把耳朵贴在墙上,又一不小心用了谛听之法,就把你和太子的谈话听了去。”男子见魏来脸色不对,连连摆手,笑眯眯地说道。看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对偷听之事没有半点愧疚,反而一脸坦然。
魏来怒极反笑:“所以你是江浣水派来监视我的?”
“小家伙,有信心是好事,但自视过高就是自找麻烦了。”男子眯眼笑道,“你和那楚侯遗女说,宁、萧、徐三家是宁州的门阀,这话对,但不全对。”
“宁州最大的门阀,是江家。”
“准确地说,是江浣水一人。”
“你别因为他对你百依百顺,就真把这老头当好人了。你那外公对宁州的掌控,远超皇权,宁州上下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就没有能瞒住他的,哪需要我来监视你?有的是大把的人争着把你每天的行踪、吃了什么,甚至半夜上了几次厕所都送到老头的案头。”男子说到这,突然扬起脖子。“再说了,请我当暗探的价钱,你那小气的外公可舍不得出。”
魏来对男子的自说自话无可奈何,更何况对方修为远超自己,魏来也无法强迫对方说什么,只能尽量问出有用的信息。
他这时沉声问道:“前辈修为高深,想来在江湖上颇有名望,不知可否告知晚辈您的名讳?”
“好说,好说。”男子摆摆手,宽大的绒袍随着他的动作抖动,他把脖子扬得更高,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北境楚地天罡山,生有剑仙两个半。”
“在下不才,正是其中那号称貌比潘安,德比孔孟,武可灭天阙,智可覆楚地的……”
……
“唉!”饮了一口清酒的曹吞云突然长叹一声。
“汪。”身旁蹲着的黄狗耷拉着脑袋跟着呜咽了一声。
“前辈,到底怎么回事?”龙绣看着蹲坐在房门前的老人,心头一紧,赶忙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曹吞云叹道,说着眯着眼看向龙绣,一只手缓缓伸出,五指张开,微微收缩。
龙绣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赶紧转身从抱着满满几个酒坛的孙大仁怀中拿起一个酒坛,放到曹吞云手中。
曹吞云这时几乎迫不及待地把酒坛抱到身前,一把扯开酒坛上的封子,凑上去闻了闻,赞叹道:“好酒!”
说完,也不管众人反应,仰头抱着酒坛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孙大仁不禁皱起眉头,无论是在乌盘城还是当初的黄龙寨,孙大仁都没机会见到眼前的老人,对他来说曹吞云是个完全陌生的存在。而自从见到这老人后,向来大大咧咧的龙绣突然像变了个人,对老人态度极为殷勤,甚至因为对方随口说想喝酒,就鼓动孙大仁去白马学馆外用魏来辛苦赚来的“钱”,给曹吞云买了好几坛酒。
本来还想着和那个叫鱼璇儿的白马学馆学生商量,看能不能给他们换个教习的孙大仁,被龙绣这一系列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此刻见那老头只顾喝酒,大有骗吃骗喝的样子,孙大仁心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