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与男孩魏来认识,女孩叫钱浅,男孩叫钱岳,是那位牢头钱旭贵的儿女,他们的母亲经历那次险境后,在惊吓与悲痛中离世,姐弟二人也成了孤儿,被薛行虎收养。
而其余的孩童们见有人带头,一个个露出意动之色,在之后的十余息时间里,竟是争先恐后地走上前表明自己想要修行的想法。
魏来微笑着站起身,目光在那些孩童身上逐一扫过,说道:“想就要说出来,就要去争取。”
“这世界纷繁复杂,可没有人会安静地等你们慢慢犹豫。”
魏来的话,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有些深奥,孩童们纷纷一愣,目光充满不解。
魏来却随即站起身,又说道:“这是修行之前,我要教给你们的第一个道理。”
“修行会是一件非常辛苦且枯燥的事情,你们有决心,就要去做,去做就要努力。”
孩子们大多还算聪慧,听到这话也明白了魏来的意思,他们的目光顿时变得热切,脸上写满了喜悦。
“第二个道理。”魏来又说道,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他们纷纷瞪大了眼睛盯着魏来。“你们,不,是我们其实都一样,与那乌盘江的江神,与朝廷的某些鹰犬有不共戴天之仇。”
说着,魏来在此处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那钱家姐弟:“我知道,修行对于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不只是向上攀登的阶梯,更是复仇的筹码。”
魏来的目光如炬,看得那钱家姐弟心头慌乱,那时纷纷低下头。
而在场的孩童们显然或多或少都怀着这样的心思,闻言之后像是被人戳穿了想法,神情略显慌张。
“不必羞愧。杀父母之仇、亡故土之恨,本就不共戴天,能忘却的人才是真正的恶徒。”魏来却又说道,孩子们再次抬头,看向魏来的神情复杂。
“但我不希望你们永远活在仇恨中,我也一样。”
“我们迟早会找到那蛟蛇,找到身为祸首的鹰犬,将他们一一手刃……”魏来再次沉默,他想起了那一日,在关山槊的神庙中,那位前朝阴神与他说过的种种,然后才继续说道:“可在那之前,我们都需要走很长的一段路,它崎岖、蜿蜒,有时会让我们迷茫,看不到方向,有时甚至会让我们绝望。”
“但我想让你们铭记,那些牺牲自己,让我们活下来的人,希望我们怎样活着。”
“永远……永远不要迷失方向。”
……
这个话题对于多数孩童来说太过沉重,尤其是关于他们逝去的父母,薛行虎向来避免在他们面前提及这些,但魏来认为面对过去,始终比假装遗忘要有用得多。
孩子们并不能很好地理解魏来的话,他们的脸上当时大都露出了困惑与迷茫。
魏来当然也清楚,这些孩子不可能在此时完全领会他话中的意思,但这颗种子他得种下。他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谈论这些沉重的话题,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好了,大道理讲完了,咱们开始修行。”
听闻这话,孩子们立刻收起了之前的疑惑,纷纷又是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