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是待不下去的。阿爹敢拿着几千族人的命去赌吗?”徐玥打断了男人的话。
男人顺势沉默,而很多时候沉默便意味着默认。
他低下了头,风雪拍打在他单薄的衣衫上,那一瞬间,意气风发的赤霄军统领好似老了足足二十岁。
“事不宜迟,爹就早些做准备吧。今晚我估摸着爹娘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做打扰了。”徐玥又在那时言道,而说罢此言之后,少女推动着自己的轮椅便要离去。
“玥儿这么晚了要去哪里?”身旁的妇人泪珠子早就不住的下淌,见徐玥还要离去,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哭腔难以遮掩。
徐玥回头看了二人一眼:“玥儿只剩这最后一晚了,这最后的一个晚上,我想为自己而活,不知爹娘可否应允?”
二人的挽留之言,在喉咙中打着转,却最后咽了下去,终究是没有脸面说出那样的话。
徐玥见状嫣然一笑,在风雪中,美妙如画。
她转身再次离去,可走出几步后又像是忽的想到了什么,再次回头看向徐陷阵。
“爹。”她这样唤道,声音清脆宛如银铃。
“嗯?”徐陷阵赶忙应道,眼眶泛红。
“这一次,你说这话时,是真心的了。这就够了。”少女说罢便再也没有留恋,转身再次离去。
徒留下那愣在原地的徐陷阵身子一颤,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再也包裹不住,奔涌而下。
……
魏来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赶到了白马学馆,学馆中除了那些个看守院门的小厮外,便鲜有人迹。
魏来并不死心,顺着学馆的长廊一路小跑,可终究未有寻到半点人迹。
一直到他来到那座聚灵塔前时,终于发现有一道身影坐在那处,魏来心头一喜,快步上前,想要看一看对方可是宁州子弟,若是知道些今夜之事的内情,他也可询问一番。
念及此处的魏来的脚步更快,可当他走进对方,看清对方的模样时,他脚上的步子却又忽的慢了下来。
是萧牧。
这个宁州榜首,紫霄军的少将军,萧家的大公子,此刻正坐在那聚灵塔前的台阶上,手提着一个酒坛,仰头痛饮,而他的身旁早已歪歪斜斜摆满了各色酒壶,显然他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喝了许久。
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在他的眼前,即使魏来还不太确定其中的内情,但结果却显而易见。
喝得正起劲的萧牧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他的头抬了起来,看向魏来,在看清对方容貌后,忽的一笑,然后朝着魏来招了招手,挥舞着手中的酒壶,有些醉意额言道:“魏兄可有兴趣与萧牧对饮?”
很难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要求,尤其是在此情此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