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港不是自己的防区,吕仪之管不着。杭州城是老爷们的辖地,他更无权过问。
即便觉得不对,吕仪之也只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之上加紧巡视,并开始应付很可能到来的小规模战争。
备战,并不意味着吕仪之认为自己的水军有资格上场与敌厮杀。而是江阴水军承担迎来送往的重任,不仅是驿站军情的传递,最重要且最艰巨的任务,是要负责兵马的渡江。
若是步卒倒也罢了,随便弄些船把人往里一塞,过个江简单的事。
但是伺候骑兵的马,可比伺候人麻烦多了。过江时不能有风不能有浪,不得颠簸不得拥挤。
尤其是怯薛军的战马,若是在过江时不慎落入水中,马不一定会死,负责运输的兵丁是死定的。
好在一般情况下,有怯薛骑兵南下,每次不过一支十人队,一年也往返不了几次。
除了诚心诚意地祈祷不要有怯薛军南下作战,吕仪之开始搜罗沿岸的所有船只,无论是货船还是渔船,都集中于各渡口附近以备征用。
有备无患,总比到时手忙脚乱而掉了脑袋强。
反正征用这些民船,又不用掏钱。
许多天紧张的戒备之后,各种传言虽然少了许多,但是吕仪之依然不敢有一刻松懈。
江面上,时刻都有水军的船只不停巡逻,昼夜不休。
然而,即使吕仪之已经闻到了大战来临之前的味道,即使他已经做足了准备,但是当他看到近百艘战船逆流而来之时,心里依然涌现出难以抑制的绝望。
逆水行舟,对于长期掌管水军的吕仪之来说,不算难事。
可是这么多船只,逆水之时还能保持不慌不忙的齐整阵型,单就这一点吕仪之便丧失了在江面与这些贼敌对仗的底气。
放出去巡逻的船只,显然根本跑不过敌船,无一逃出生天。
使得发现敌船时,江阴水军营寨已经被堵得个严严实实。吕仪之连通知镇江水军来援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全都退入营寨之中,期望引敌兵上岸,再行厮杀。
毕竟对方近百艘的船,哪怕装有再多的贼兵,也不可能同时登陆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