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如晓在一旁提醒道:“大人,昨夜就是这一位替您挡了鞑子抛来的一斧!”
李芗泉一愕,就是他?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名伤兵的呼吸有如破风箱一样喘着,他的一侧是带着血液的痰,也许是失血过多,他目光黯淡、脸色紫得厉害,可怜的眼光看着李药泉,似乎拚尽了全力,才从嘴里艰难的迸出几个字:“我不能。。。。。。死,上有。。。。。。老,下。。。。。。”
看他的样子,肺部已经产生了严重的血气胸,这种情况相当不妙,极可能已经引起了呼吸衰竭,在低氧血症及呼吸性碱中毒的作用下,组织因缺氧和代谢性酸中毒而致死的比例极高。束手无策的李芗泉,只有紧紧握着他的手鼓励道:“兄弟,镇作一点,你没事的,只要听郎中的话,就能挺过来。你的家人,我们会照顾好的,我李芗泉说到做到,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伤。”
伤兵听李芗泉这么一说,似乎相信了,他想说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脸上更呈现出紫黑色。伤兵最终似乎放弃了讲话,他的双眼看着上方,似乎穿透了屋顶,脸上不舍与遗憾的表情,渐渐变成了信任与满足,然后便定格在那。
李芗泉始终默默的抓着他的手,不知过了多久,李德明郎中匆匆而过,看了伤兵一眼,他轻声道:“大人,他已经去了!”
没有动,李芗泉没有动,他的双眼完全朦胧,两行清泪不听使唤的涌出,滑落在伤兵那瘦弱的手上,张靖试图将李芗泉扶将起来,却被他甩开,李芗泉奔出房屋,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对着苍天咆哮:“老天爷,你睁眼看看吧,多好的战士,求求你救救他。。。。。。我恨我,我恨我自己,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
别了,战友
昨夜,我还在阵中,
见识到你英姿飒爽的模样。
如今,却只剩
无尽的悲伤。
你走得如此的洒脱,
留我在原地不停的彷徨,
与惆怅。
回家的路,很长,很长。。。。。。
请给我一对翅膀,
伴你飞越我们一起战斗过的战场。
听,军乐声声,
那是在为谁歌唱?
看,红旗猎猎,
那是在为谁飘扬?
伍思成、张靖、王大郎、谭如晓、李德明等人,跟在李芗泉的后面,听着他的呼号,顿生异样的感觉。爱兵的军将不是没有过,但如此表露自己真性情的领军之人,却是第一个,他们的脑海里百感交集,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