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孩子哭天抢地,好几次差点儿晕过去。
“突发性心梗,当时就不行了。”
医生叹了口气,
“我们尽力了,节哀吧!”
随后,他将隋主任随身的遗物递了过来,除了一部陈旧的手机,还有一张被撕了副券的车票。
“我应该拦着他的。”
二筒心中大恸,手不受控地颤动。
他咬着嘴唇,拼命忍住眼泪,几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与世长辞了?真让人无法接受,
“明知道他在气头上……”
隋主任才五十出头,按理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他热心地帮着黄厂长找销路,他努力尝试理解青年养老院的模式,他期盼着皂荚产业蓬勃兴起,走出天堂坳,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没有做完,还有太多太多的理想没有实现……
不久前,他替二筒尽了孝,妥妥帖帖地送走了爷爷。
现在,自己也走上了这条路。
从医院出来后,二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喉头堵得厉害,像是塞满了浸了水的棉花,湿漉漉沉甸甸的。
那张票根在眼前浮现,虽然隋主任没留下一言半语,但最大的遗憾应该就是没机会为天堂坳正名了吧?
二筒深吸一口气,往远处看了看。
如今的县城,高楼林立,落日和晚霞被切割成一块块的,早已没了动人心魄的绚丽。
前方不远处就是新鞋厂所在的开发区,隋主任就在身后的县人民医院,短短的距离,他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心中的话。
二筒突然觉得肩头的担子更重了,他思忖片刻,决定现在去找江上舟,接过隋主任手上的接力棒,跑完最后几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