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盛云的阴翳的双眼将儿子看了有半刻钟,他这长子年幼失母,一直养在了老太君身边,早年见到他时还躲躲闪闪,即使心中有异义也不敢对他说半个不字。而他怕老太君宠孙子太过,一直对他十分严厉。
直到后来,长子在谢县突然就让老太太主持了婚事,提前一句话都没有透露给他,他才知道儿子长大了,知道反抗他了。
长子过得苦,他心里知道的,长年夫妻不睦,老太君说是他的原因,因为长子明显是拿婚姻大事来反抗他。他心中对长子有愧,这些年来,他想过要弥补他,重新给安排个人,或者重新娶一门亲事。但他只要稍微露出些话锋来,长子就会转身就走,而且就连谢氏他都说不得一句,长子极力护短。
再看长子双鬓不知什么时候也爬上了丝丝白霜,心中一软,过了半辈子,才知道有这样一个儿子,又怎么不护到心坎上去呢?
“罢了,罢了。”孙盛云连说两声。
孙开宋全身一松,就又听到父亲问他:“你真就打算这样惯着他,他想怎样就怎样?”
“年轻人总要试着尝试,他有主意总比没主意好。”
孙盛云也觉得这话没错,昨天长子从皇陵回来,说两个皇子自己一点主意都没有。他心里也极为担忧,大皇子和二皇子资质过于普通了些,没有身为皇家人的气势,遇事总指望别人给他们拿主意。三皇子虽然年幼好动,看不出将来会如何。但跟孟兴东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如果有一位皇子像孟兴东这样,他们父子就会轻松许多。
孟冬瓜和荷花睡了一夜起来,似乎也没有拿孙大人的话当真,孟冬瓜依旧早早地起床,往府里的练武场地去练了会骑射,然后回到书房读起书来。
早食过后,孙长庆过来景院,送了一沓银票,说有千两银子,说是给荷花开店用的。然后又让公子准备准备,大人要带他去李府拜访,李府是孙开宋的外祖家里,孙盛云的原配妻子姓李。
孙长庆走后,荷花看着那张沓银票,仿佛才相信孟冬瓜昨天所说的事情是真的。那孙大人也太好说话了吧,什么都满足他们。
而他们两人却因对府里生活不满意,还偷偷跑出去,荷花突然想起一个词“中二”,好像就是在说他们夫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