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潇虹有些不悦地道:他老周还说啥了?
这大哥倒一时也不说话了,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老二道:老二,你说吧。
钟潇虹的二哥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小虹啊,周副矿长说,你要是离了婚,我们几个在矿上的工作就保不住了。他说这是上面的意思,让我们劝劝你,先别离婚?”
钟潇虹听着哥哥们的话,心中一阵苦涩,她看着哥哥们被冻得通红的脸和那满是沧桑的眼神,知道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钟潇虹缓缓说道:“哥,我知道你们的担心,可我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离婚也是按照程序报告了县委书记和县长的,两位领导都很支持我离婚。你们也都知道我当初是为啥嫁给他的。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想为自己活一次,你们就不能支持我吗?”
大哥忙挺起了腰,眼神里带了一份关心道:妹子,你误会你二哥的意思了,咱爹娘走了之后,天底下最亲的就是咱们兄妹四个了,妹子啊,你不是没有家的人,我们的家就是你的家。当哥哥的哪里有不心疼自己亲妹妹的,以前的时候,我们年轻,不懂事,看事看不透,昨天就和你二哥、三哥说好了,工作啊,我们都不干了,本来就是农民,大不了就继续回家种地嘛,你这官也别当了,咱穷人家的孩子当不了这官。但是咱穷不是没长骨头,别人瞧不起咱,咱自己要瞧得起自己。不想过了,咱和他离,知道他们有钱有势,但是他们要是敢欺负你,我当大哥的第一个把命豁出去,我没了还有你二哥,你二哥没了还有你三哥,我们都没了你还有四个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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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钟潇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只在意工作和家庭生计的哥哥们,在这关键时刻竟能如此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
钟潇虹激动地走上前,蹲在地上,紧紧地握住了大哥的手,泪如泉涌不能自已,声音有些颤抖,想说什么,却也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大哥慢慢地将钟潇虹扶了起来,就和小时候一样,钟潇虹泪眼蒙眬地看着大哥,大哥轻轻为她擦去眼泪,说道:“妹子,别怕,有哥在呢。以前咱们家穷,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们不能拿自己的亲妹子做这种交易。”
二哥也走上前,拍了拍钟潇虹的肩膀:“小虹啊,大哥说了之后,就回家磨了刀。我们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欺负。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钟潇虹哭着哭着,也就笑了,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让她在这寒冷的困境中,不再孤单无助。钟潇虹擦了擦眼泪道:二哥,看你们说的,哪里是要动刀动枪那一步嘛,咱们就是办正常的手续,在罗焕清被抓之前,我们就已经写好了协议,我也不知道,我离婚和周副矿长有啥关系。你们就放宽心,该工作就工作,姓周的开除不了你们,也给你们穿不了小鞋。
大哥仍是一脸担心地道:妹子啊,他们说你得罪了上边的人,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再掺和官场的事了。
钟潇虹抹了抹眼泪道:大哥,新来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人都很不错,我和他们关系都很好。钟潇虹本来打算说自己下一步要担任组织部长的事,但又考虑到还没有发文件,就是尚无定论,也就将话咽了回去。
大哥看钟潇虹喜笑颜开,也就放心了下来,忙打开了带的包袱道:这是你几个嫂子,过年蒸的馒头、包子、炸的丸子,本来打算昨天让你带回来的,你没回家,我们就给你带回来了。
钟潇虹笑着直接拿了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大哥忙担心地道:哎呀,还和小时候一样,猴急,这还没有热,咋吃。老三,快去烧水,正好我们三个也没吃饭,就热几个包子。
市委大院里,自从到了地区来了之后,逢年过节,钟毅是从来都没有休息过。
看着政法委书记周朝政走进了办公室,就放下了手中的各地报上来的值班报告,钟毅站起身用双手叉腰活动了几下,微微点头示意周朝政坐下。
周朝政将手中的材料放在了桌子上,坐了一上午,我站着汇报吧,钟书记啊,这个罗正财,自从被带到市公安局之后啊,是一句话不说,一个字不吐,现在连饭都不吃,水也不喝。
钟毅听完之后,紧绷着脸,点了点头之后道:他这是不服气啊,觉得我们市委、市政府小题大作了?一个人民政府的卸任县长,一个县人民政协的主席,做出来如此龌龊之事,面对组织的调查,他还闭口不言,消极对抗?
周朝政道:我看也有无颜面对组织的想法吧,毕竟这事从49年之后,在咱们东原,他这个级别的干部,就没人干过这么丢人现眼的事。这么大年龄的人了,我看也是羞愧难当、不好张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