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的方面,何浩比我专业,所以,坐在旁边,我也是只有静静地看着,来来回回问了几个问题,都是不知道不清楚。
想着牺牲了的纪局,如果是个男同志,估计也是已经上了手段,面对女同志,倒是不好采取粗暴的措施,问了三个小时,也是没有什么收获。和何浩一起,也就只有返回会议室。
楼道走廊里,各个办公室里都挤满了休息的武警官兵和各县来支援的同志,大院里也有不少精神好的在抽着烟聊天,搞了一个万人,人困马乏,指挥部也是通知,让大家轮班休息,不找到董先刃,绝不收兵。
会议室里,张叔双眼通红,一夜未眠。周朝政斜躺在椅子上,将棉大衣盖在了头上。
我忙走过去道:张叔,目前还没有问出来,我们轮了班,您也休息一下吧。
张叔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桌面上的文件道:省公安厅的传真下来了,厅长的批示也在上面,你看看吧。
我拿起了文件,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安抚英烈家属,认真吸取教训,严重误判形势酿成惨剧,对临平县公安局全省通报批评,此案不允许跨年。
我拿着电传文件,也是一阵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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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政委坐在旁边,脸色阴沉,我看他那手,也是哆哆嗦嗦地拿起了电文。
张叔放下了眼镜,起了身,摸出了一根烟走到了窗前抽了起来,看着窗外往日里枝繁叶茂的树木,此刻早已褪去了那一身的翠绿盛装,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清冷的空气中伸展着苍劲的身姿,呈现出一种北方冬天别样的清冷与寂寥。
我走上了前,给张叔点上了烟,张叔抽了两口,感叹了句道:不要泄气,咱爷俩一定能过了这一关。
这个时候,副县长令狐走了进来,看了看张书记在窗口抽烟,就走进来道:书记,早餐已经送来了,午饭和晚饭也安排好了,住宿的事,还在想办法。下井的领队也找好了,一会儿就下井去找。
张庆合点了点头道:井下的事我们不专业,就请师傅们多费心,该考虑的报酬要考虑到位。
林华北一大早就接到了令狐让罗焕清停职的事,心里倒也是不慌,直接将罗焕清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对于罗焕清,林华北是太过了解,这个软蛋只要能挣到钱,连自己的亲爹都可以出卖,对于这样的人,只要有足够的钱,是可以把打人砸车的事扛下来的。
罗焕清到了林华北的办公室里,十分的拘束,规规矩矩地坐下之后,林华北倒是十分客气地道:啊,焕清啊,到了我这里,哪里还有放不开的嘛。
罗焕清道:不是,林总,您知道,这个不是杀了人了嘛。
杀了人就杀了人嘛,人又不是你我杀的,也不是咱们让他杀的不是嘛。小罗啊,你要大胆一些,最多算是一介草莽,他凭什么和我们斗?临平还不是咱们几家人说了算。就算是你堂叔走了,你可别忘了你媳妇还是县政府党组成员,政府办的主任。不过嘛,在我看来,当官,也就那样,你看我们家那几个当官的,那个有我日子过得潇洒,挣钱才是最重要的,当官不也是为了挣钱,不然那个官有啥好当的。
是,这个是,不然当时我也选择去公安局,不来咱煤炭公司了。
这就对了嘛,小罗啊,你说咱们煤炭公司,哪个位置最肥?
哪个位置最肥?罗焕清坦诚一笑道:肯定是煤炭经营科嘛。
林华北邪魅一笑道:错了,大兄弟。煤炭经营科都是按照领导的条子办事,能夹带几个私活。别说煤炭经营科,靠卖煤,整个煤矿一年才挣几个钱,勉强也就是养着一大家子人不亏罢了。最肥的当哥地告诉你,煤炭运输科,咱矿上这一百多辆货车,拉出去的煤,回来的时候,带点什么货不挣钱?林华北笑了笑道:当了运输科的科长,一百多台货车天天给你挣钱,我告诉你兄弟,那个时候,矿长他妈算个屁。
罗焕清心里暗道,你不就是矿长?
啊,焕清啊,之前有人出十万块钱找我要当运输科的科长,我都没同意,十万块钱,普通群众十年也挣不了十万,在我看来,不过是一辆货车的钱而已嘛。买辆货车挂在咱们运输科,去的时候挣煤炭公司拉煤的运费,回来的时候顺便拉货挣货主的钱,一年就能挣回半辆车的钱。煤炭运输科那些货车,为什么不挂牌子,没有县里领导,一家公司敢这么干?焕清啊,这些挂在咱运输科的货车,哪个后面不是一个官字,普通群众你掏光了家底能买得起货车,你敢买货车?包括你正财叔,邹常务更不用说了,还有那个,那个公安局的那个谁,一年也不是要拿几万走,你别看他们看着像是一个领导,私底下比咱们这些挖煤的肮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