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新民将文件捡起来放在桌子上,也就直接坐了下来,看着无比落寞的罗正财,邹新民道:领导,我刚刚接到了电话,钟书记就是因为修路的事才对您动的手,钟书记还要求查那些人知情不报。当时开会,除了交通局之外,就是几个乡镇的书记,现在这些同志心理上有负担啊。
罗正财苦笑了一声道:想要收拾你的时候,还怕找不到理由?但也是从大局出发嘛,毕竟完不成任务,受影响的是地区嘛。说我瞒报了数据,我是不认同的,我瞒报的最多也只是进度嘛。今年年底前,铆足了劲也只是干到60%,70%是不可能完成的嘛。
邹新民犹犹豫豫,略作担心地道:罗县,我这次来是代表同志们来的,他们,是他们担心啊,地委这次将您调整了,目的是下一步启动调查。万一您,是吧,在人民专政的武器面前,对吧,大家的政治前途,都将受到影响。
罗正财这才听了明白,邹新民来找自己,是担心自己接受调查,而没有扛住,将临平修路进度滞后的原因交代了。如果这样,邹新民、周海英这些个干部,个个都将受到连累。
罗正财苦笑了几声,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啊。(清、文映江《咏针》),新民同志,在县人大召开会议之前,我现在还是临平县人民政府的县长啊,到底是你个人还是同志们都这样看我?
邹新民笑了笑道:罗县长啊,您这首《咏针》可是在骂我是个势利小人了。罗县啊,你不能把我往哪个方向去想,我可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您好啊。您想想,一旦我也靠边站了,谁替你照顾小钟主任啊?
这句话,杀人诛心,罗正财本以为,自己和钟潇虹的事,全县乃至整个地球上,只有林华北一个人知道,就是罗焕清也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来这个林华北将照片的事,向邹新民交了投名状了。不意外,一点也不意外。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李白的《白头吟》)。夫妻都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枕边人都靠不住,在官场上,怎么能信任人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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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正财抖了抖衣服,笑着道:新民同志放心,事情既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嘛,我现在不还是正县级干部。
高手过招自然是点到为止,邹新民忙笑着道;罗主席啊,我叔下一步接任省政协主席后,都是政协系统,我一定为您奔走呼喊。
罗正财站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看着邹书记亲自手书的“澹泊明志”沉默了起来,心里感叹道:这姓邹的,不是自己的靠山。
李学武深知,自己这个时候就要尽快抽身离开临平,才是落实地委的决策,但未尽之事还有不少,所以一直和张庆合再沟通,敲定了成立铁路工程领导小组办公室之后,就说起了人事问题。
李学武让组织部的黄炎兵拿来了县党政班子的人事档案,专程找到了邹新民的档案,打开了之后,就递给了张庆合。
张庆合看了看邹新民的履历,从小学到初中,高中毕业后读了师专,没有去学校直接分配到了县财政局,一步步逐渐成为常务副县长。又看了看其家庭关系,这个人的形象在脑海中也就立体了起来。
李学武道:庆合啊,我没搞懂,按照惯例是县长不在,由常务副县长负责县政府的工作,就算是地委考虑下一步换人,也不影响,为什么地委就是不明确邹新民是县政府的临时负责人?这样的工作可是不好开展。
张庆合搓着眼镜,思索了几秒钟道:钟书记不想重用邹新民,钟书记把这个位置拿出来在等一个人啊。
在等谁,什么意思,庆合,我怎么不知道。
张庆合慢慢地戴上了眼镜,十分平静地道:虚位以待,钟书记在等一个可以与邹新民一较高下,上面都要慎重考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