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奏章上的日期还是五月十七日,都已经被压了近三个月了,至今还是在孙成盛书房的案头;耶律长齐是众多少主中才华学识最为出众的,尤其是对中原大奉文化格外精通,也因此得到先大汗的喜欢,可也因为他对中原奉朝的态度一直让他在王庭内处处掣肘。
自从孙成盛入相以来,北蛮对大奉的态度就是一个字:战!
在举国上下都求战心切的时候你上奏章说要求和,这不明白这给人泼冷水吗?但是孙成盛也没有表示不满,而是将耶律长齐的奏章一字一句的看了不下十遍,耶律长齐在奏章上说现在汗国的举国上下弥漫着浮躁之气,各地官府都出现了重武轻文,轻视教学,忽略民生等方面的问题,孙成盛不得不承认这九少主确实是有独到见解。
可这还不足以说服孙成盛和耶律原更改国策,汗国求变,必须南下获得更广大的土地,汗国的生存自古以来靠的都是刀枪棍棒而不是嘴皮子。
正在孙成盛盘算着如何处理这封奏章的时侯,门外传来一阵清脆敲门声,“大人,人带到了。”
“让她进来!”孙成盛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将耶律长齐的奏章重新放回案几上,沉声说道。
假扮侍女的马四娘低着头来到孙成盛榻前,轻声细语的说道,“小女拜见国相大人,今日特来替我家主人给您送上一份贺礼,希望您能喜欢。”
“这今天既不是我汗国节日,又不是你中原节日,也不是老夫的贺日,这平白无故的贺礼是何缘故啊?”国相孙成盛沉声问道。
马四娘微微一笑,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精木黑盒,抬头说道,“能帮助国相大人对付宁延的礼物,不知道对于大人来说这算不算是贺礼?”
“嗯?”听闻此话的孙成盛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坐直身子看向马四娘,“快拿上来。”
马四娘作揖起身,将黑盒子放在孙成盛面前的案几上,一边放一边说道,“我家主人说了,这贺礼是他的诚意,希望国祥大人也能展示出足够的诚意,这样合作才能长久。”
孙成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而后打开盒子,里面叠放着一张舆图,孙成盛好奇的拿起舆图,随着舆图在桌上被不断展开,孙成盛的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最后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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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锡林勒格的地图上用朱砂和墨笔密密麻麻的标注了一大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朱砂笔下的居然是北地军的军防部署,而那墨笔标注的位置正是慕容灼灼的北蛮军。
这是一幅军事布防图,是绝对的机密!
孙成盛抬头看向马四娘,嘴角不自觉上扬,“你背后那人确实是诚意十足,可这不过是齐溪的北地军,他要的是宁延的命,这对老夫来说有点难办啊!”
马四娘眯眼一笑,“北地军和定州军同在锡林勒格,对于一个统军作战的将军来说,见微知着是必不可缺的,这封舆图我相信会有人看懂的。”
将舆图重新叠好放在盒子里,孙成盛起身深呼吸一口气,“定州军的实力不容小觑,老夫不在前线,也不能给你们打包票要了宁延的命,但让定州军掉一层皮还是可以的。”
“那就多谢国相大人了!”马四娘作揖浅笑,而后告辞离去。
马四娘离开后,孙成盛右手按在舆图的盒子上,同时目光看向左手边耶律长齐的奏章,一番思索后,还是选择拿起舆图的盒子离开了书房。
马四娘说的不错,这舆图上是只有北地军布防,但北地军和定州军联合作战,一叶可知秋,一个合格的统帅是完全可以从北地军的布防来推测出定州军的布防。
这封舆图对于前线的慕容灼灼来说,无异于是帮了大忙。
只是那放在桌上的奏章就没有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