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海珍问道:“粉健呀,你回家了,我家起锦够曾问你,我怎不曾跟你一起回去。”陈粉健笑着说:“你家起锦见了我,就查点你,我说你有事,加之不曾及时跟单寨主说。起锦他听了我这么说,不住地说他怎不回来的,哪怕在家里只过一宿。恐怕你家两口子平日里恩爱不得了。”
袁海珍说:“你打趣我了,我并不是想见自己的男人,而是望望我的两个孩子,孩子是妈妈身上掉下的肉呀。”邵流云说:“做个女人身在远外,哪个不想着自己的孩子?除非她铁石心肠。”陈粉健说:“梦的,女人铁石心肠,世上能有几个?除非遇到罪恶滔天的坏人绝对不可调和,这才铁石心肠,切齿痛恨。”
费艳芳跑过来安慰袁海珍说:“下回有机会的话,首先派人护送你回去探望家人。你们这些人跟我们不一样,我们长时间没跟家人会面,能够放得开。主要的是你们有了儿女,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袁海珍也宽厚地说:“这一回也是特殊情况,一下子四个人离开了寨主,我再走的话,寨主身边的人就更少了。”
江和跑进屋里说:“春平县县令乔亦彪判案,纯粹是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他判案的前提是哪个给他的钱多,哪个就能打赢官司,真个混账透顶。”
费艳芳活动着五个指头说:“我们很少在春平县境内行动,所以对春平县衙门作风不怎么清楚。唉,江参议你具体说说这个春平县令乔亦彪是个什么角色。”
江和说:“就眼前一个案例说吧,明显是个强奸杀人案,他硬是给凶手曹三宝解脱,说那被杀的女人动刀砍杀,曹三宝慌忙用手招架,结果断掉一指,后来误伤了那女人。这个混账县令只判曹三宝给死者安葬费用拿出一百两银子。曹三宝家人捧来银子交给死者男人,便就此结了案。”
袁海珍说:“这个姓乔的县官为什么包庇凶手,就这样胡乱判案呢?”江和说:“我问了好多人,都说曹三宝上边有人,有个人说朝廷兵部侍郎曹三铨是他的大哥,又有人传闻大邱省总兵陈朋年是他的姐夫。乔亦彪认钱不认人,曹家打通关节先后给了他一千五百两银子,当他的心腹证实凶手曹三宝的大哥和姐夫是高官,当即胡乱结案。”
费艳芳叹道:“天高皇帝远,乔亦彪他在春平县说了算,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昏官一手遮天,难怪不平之士一怒扯旗上山,啸聚山河。”
黄子芹、陈粉健获知曹三宝逍遥法外,而陆开浜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喊冤,只好默默安葬妻子。二人义愤填膺,说要大闹春平县衙。单姝不肯,“关节眼上不许节外生枝,削弱了自己的力量得不偿失。我们需要的是有利时机投靠芮皇后,没有了本钱,投靠哪个都不行。”黄子芹说:“我们不出手,那就打探乔亦彪的底细,将来跟他交手能够知根知底。”
单姝咳了一声,说道:“黄鸿胪,你这点智慧是瞒不住我的,到时候,你跟陈粉健两人一怒之下踏平了春平县衙,害得我们都跟你一起下了水。要去打探,还是江和他去。底下你就别要为这事操心,最后的结果肯定告知于你。费军师,你说给黄鸿胪、陈粉健安排事务,这就安排去。”黄子芹摸了摸鬏儿,无奈地跟着费艳芳走了出去。
费艳芳给江和配备了两男两女:费宜本是侯根的亲兵,侯根跟随冷金云一起割据锥髻山、海子楼,费宜说他不讲义气,惟利是逐,当即只身投奔赤龙寨,由此可见,此人忠诚可靠。铁二瓜追随单姝,向来为人低调,处事谨慎。沈秋芝果敢忠贞,至于笮香丽她本是春平县城里商人之女,她父亲为人仗义,一诺千金,做生意折了本钱,叫天不应,呼地不灵之时,周同生父亲借给他一百两银子,帮他解了困。事后许诺将自己的女儿配给周同生为妻。因为她熟识春平县衙几个人物。临行时,费艳芳一再关照遇事不要莽撞,只是搜集乔亦彪的劣行材料,以便日后跟他算总账。
一行五人来到春平县城顺风客栈住了下来。翌日,江和说:“今日我们五个人兵分两路,你们看,哪样分两路?”铁二瓜摆着头说:“很好分的呀,男人一路,女人一路,不就得了吗?”费宜笑骂道:“你个呆夯当,女人不轻容易抛头露面,而且是非颠倒的年代里,两个标致的女人出现在大街上,坏人马上就会盯上了眼,那多危险呀。如若假扮夫妻,坏人就得掂量掂量,气焰不敢怎么嚣张。依我看,我跟沈秋芝一路,笮香丽相貌确实胜过一般女人,头家你和铁二瓜陪伴她,能够保证她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