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有几个忠仆护主,撞刀而死。”
“就埋在这里。”
陆览指了指脚下,宋妙元心头轻颤,看过去的同时红了眼眶。
“我……我不是有意吓你啊。”他就是爱说话而已。
陆览话不停,宋妙元也听不进去,两人僵持了片刻,总算结束了这尴尬的氛围。
人走后,宋妙元强撑着在宋宅走了一圈,心情越来越低落。
待她回到房中,已经临近深夜了。
闺阁房中,目光扫转,漫无目的移动着,屋子里的东西几乎已经搬空,只剩下一个空壳。
她呆坐窗前,思绪飞远,片刻之后,她蓦然站了起来。
移步床尾,她跪在地上敲了敲地砖,“咚咚”的闷响声入耳,她心下一喜,徒手将那块地砖掀了开。
半米深的穴露出,里面放置着一个檀木盒子。
果然没丢。
她俯身,顾不上后背撕裂的疼,将那盒子掀开,银箭映射烛光照亮她的眼,她怔了一瞬,捂住了嘴。
都在。
当年爹爹亲手做好送给她的暗器,早早被她珍藏起来,放在这床榻之下。
宋家变故,连宅邸都被转手卖出,她以为这些物件儿也会被挖出卖掉,没想到……
还好都在。
她跪坐在地,抚过袖箭,无影针,飞镖,暗弩,触感温凉,好似从未被她舍弃过。
一样样拿起,再一个个放下。
直到她的手触碰到线团一样的东西,她取过烛台往前凑了凑,看到了躺在暗器堆儿里的紫色荷包。
这是她及笄那年,绣给楚鹤川的荷包。
女子一旦及笄,便要谈婚论嫁,当年她心系楚鹤川,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便打算绣了这荷包做定情信物。
可她根本不会女红。
她懂琴棋书画,亦摸过冷刃冰剑,却独独驾驭不了这穿针引线之法,当年的她,不知刺破多少次手指,才绣成这个丑陋的荷包。
不,根本就没休绣成。
她没耐性,绣到一半发觉这荷包实在拿不出手,便断了这个念头。
直到现在,荷包里还塞着一团彩线,正是当年没用完的那些。
思绪纷乱,她静静地看着这盒子中的物件儿,大抵,曾经她欢心的将这些收藏起来时,怎么也没想到再打开会是如此心境。
当年的她,什么都有。
有爹娘,有家宅,有陪她长大的丫头,也有她最喜欢的楚鹤川。
而如今,她一无所有了。
无尽的落寞蔓延,正当她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时,她听到了推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