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很喜欢这个小院。
相比于宽敞的客房,这里让他更是心安些。
“宾王,宾王,今日可有好诗词问世?”常何踏进院子,便大声嚷嚷了出来。
马周正坐于台阶上,认真看书。
听到常何的话,急忙把手中的书放下,起身迎接。
“是常兄啊。”
“今日宾王不曾作诗,也没有写文章,常兄见谅。”
马周抱拳道,略有歉意。
他没钱,住不起长安的客栈,更买不起长安的院子,原本是想着在长安做工,凑着找个落脚的地方。
没想到,遇到了常何,现在住在常何家,吃喝皆不用掏一个铜子,而所付出的代价,也不过只是偶尔做些文章,写些诗词,和常何一同探讨罢了。
这让马周无比感激。
常何闻言,哈哈一笑,甚是不在意,挥挥手。
“看书好。”
“宾王,你腹有大才,这一次,秋闱定然可以高中!”
“阿兄我在这里,先祝贺宾王了。”
常何这话说的还很认真,不似打趣。
这话,确实也是常何心中想的。
马周的才华,他是清楚的,便是放到朝堂上,怕是也没有几个能超过他的。
只是可惜,因为只是出身问题,多次不中。
“那就借阿兄的吉言了。”马周苦笑。
常何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拉着马周一同坐于台阶上,马周赶紧给常何用袖子扫了扫尘土。
“宾王,你的才华,阿兄我一清二楚,为何,不让阿兄把你的文章呈给陛下?”
“相信,陛下若是见了,定然大喜。”
“现在,陛下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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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比秋闱科举要方便的多么?”
常何很是不理解,他顿了下,又道:“宾王,你也知道,科举这东西,不在于才学。”
“虽说,行卷这事,我也为你跑了几家,但,科举被那些人把持,阿兄我一介武将,实在是有点说不上话。”
“但,你只要点头,你的文章,阿兄定然能送到陛下案首。”
常何拍着胸脯保证,并且继续劝道:“这不比参与科举,强了无数倍?”
“何必,如此不懂变通呐?”
类似的话,这些天他不知给马周讲过多少次了,但每次,马周都婉拒了。
马周闻言,叹了口气,神情落寞,顿了顿,缓缓道:“常兄,我,心中不甘啊。”
“吾虽然出身于平民之家,但幸得阿娘支持,送吾读书,还时常说,让吾坦坦荡荡于天地间,以真才实学出人头地,绝不能学那些偷鸡摸狗之辈。”
“阿娘此生,最恨的就是那些高门大户。”
“吾,谨记于心,勤奋努学,幸得陛下有科举之道。”
“可·······”
“吾心有锦绣,却一直不中,阿娘也在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中,撒手人寰,可她老人家最后的心愿,还是想让吾从科举一途入仕,阿娘言,这才是朝廷的正道。”
马周缓缓说出了不愿让常何举荐的原因。
常何没想到还有如此深意,也不由沉默。
“常兄,多谢你的招待,你真的是帮了兄弟大忙。”
“这一次若是不中,我便回家,耕田读书,守在阿娘坟前,倒也不错。”
马周再道。
常何挠挠头,望着马周一脸正经的样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他心中已定!
等到科举之后,若是马周再不中,他要把马周的文章送给陛下,这样的人才,若是就如此错过,不仅是马周的可惜,也是陛下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