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昌掏出那二百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年书文病花了不少钱,我和你婶儿只要一听到别人说有地方能治他的病,我们两个就带着他去看。”
“书秀和书丽虽然都结了婚,但是也时不时接济一下我们。说来我心里有愧啊,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书文就这样。”
“明明当年他是十里八乡最聪明的孩子,门门功课考第一啊。”
咬着牙死扛了那么多年,顾宜昌心里的话像是撕开了一个口子,源源不断的宣泄出来。
人人都觉得他是大队长,风光又体面。可是背地里的心酸谁又知道。
他不是非要儿子不可,但是书文也是他的亲骨肉啊。要说在那次事情里他要是直接被摔死了,那也算是一了百了,他也固然会心痛。
但是他没有死,而是变成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天天流着口水,等着人喂饭。 他心里会好受吗?谁又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呢。
最开始的时候,书文只能躺着,现在好歹能站起来走路。有时候跟他说一些一点的话。他也会有回应。
他一个做父亲的能怎么办?只能咬着牙拼命赚钱,但凡有一线生机,他就会去试一试。
“顾琛,叔心里苦啊。叔心里真的比黄连还苦。”
顾琛其实能感同身受,想当初他也是一个人咬着牙把顾钧和顾婉带大的,其中心酸,无人可知。
“顾叔,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们白云镇只是一个小地方。这个小地方治不了书文的病,不代表别的地方治不了舒文的病。”
“明年赚到钱,我就带着你和书文去大城市看病。”
不是顾琛烂好人,也不是他同情心泛滥。当年他父母出事,是顾宜昌辗转给他报的信,他赶回来之前的那段日子,顾钧和顾婉都是在顾宜昌家里吃饭,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