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梳完头,拉开了梳妆台的抽屉。抽屉里有几张照片,那都是她挑剩下的。她把这些照片拿了出来,几下就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朵朵心满意足地躺上床,闭上眼睛,陷在软软的枕头里。她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因为她能感觉到,一切都在按照她想象中的那样发展。她已经离孟远更进一步了。
“狗子,你有没有觉得豆豆和孟远之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花儿一边摘菜一边问。
“唉,”狗子叹了口气,“肯定是出了问题。没看豆豆最近都不怎么往家里来电话了,我问她的时候,她也是吞吞吐吐的。我就说嘛,这离得太远了,肯定不是好事。”
“要说这人也是真矛盾,豆豆那么优秀,找的对象太普通了,我觉得配不上她;太优秀了,好像也不大稳妥。我怕豆豆拿不住他呀。”花儿皱起了眉头说。
“谁说不是呢,这孟远确实方方面面都好,谁不喜欢呀?要是没人喜欢他,那反倒不正常了。你说他远在国外,又没人管得着他,他要不是自己靠谱点儿,迟早得出问题!你想想那国外的人,多开放呀!我听人家说,国外那些女娃热情奔放,都主动得很,可不像咱们中国人这样含蓄。”狗子把几个土豆扔在地上,准备削了皮中午炒着吃。
“呀!”秦妈轻轻叫了一声,“这土豆都发芽了,不能吃了,赶紧扔了吧。”
“什么?发芽了?”狗子蹲在地上,把那几个土豆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还真是发芽了,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这削了皮还能吃吗?”狗子觉得扔了也怪可惜的。
“不能吃不能吃,发了芽就不能吃了。这几颗土豆子又不值钱,别因为这点儿东西吃坏了肚子!我见过有人吃发芽的土豆,最后中毒了呢!”张婶儿一脸严肃地说。
“啊?这么严重……好吧,那就扔了吧。”狗子一边捡土豆一边说,“看着光溜溜的,没想到竟发芽了。发芽了就坏了,不能吃了。”
花儿看着狗子说:“人也是一样。再光鲜的人,只要有了坏心思,就留不得了。你就算把他皮削了,洗干净了,里面也还是坏了,不能再要了。”
狗子转过头,诧异地看着花儿说:“你这话中有话的,是在说谁呀?不会是说我吧?”
“你?你有那么光溜吗?我是说孟远。要是孟远在国外学坏了,豆豆这事儿不就黄了?唉,还真是替他们捏把汗。”花儿轻轻摇了摇头。
“要我说呀,儿孙自有儿孙福!豆豆是个聪明孩子,她自己心里有数。你们呀,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别给孩子们添负担,那就足够啦!”秦妈笑呵呵地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我跟张婶儿这两个老东西,我们现在呀,就怕成为你们的负担。老了,不中用了!”
“哎呀,你可千万别这么说。”狗子瞪大了眼睛,“咱家里的活儿还得指望着你们俩干呢,你们俩可得好好的。”
“是啊,你们要是没用,那我们就是废人了。”花儿笑了笑,接着说,“等大双孩子生了以后,咱们还得轮着带呢,我一人可带不了。我这身子你们也知道,熬不了几天我就得休息。”
“好好好,我们带,我们帮你一起带!”秦妈和张婶儿知道花儿是在宽慰她们,但她们自己也知道,随着自己的年龄越来越大,再留在狗子家里也就帮不上什么忙了,还需要他们照顾。
狗子偷偷看了看秦妈和张婶儿。她俩头上的白头发确实又多了些,背好像也更驼了。他还记得秦妈刚来家里的时候,十分干练,什么都会,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张婶儿也一样,她来了以后也帮了家里不少忙,秦妈也轻松了很多。这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竟不知不觉地就过了这么久了。不用说秦妈和张婶儿了,就连狗子和花儿也老了不少。
狗子又不禁想起他养过的那几条狗来,老阿丢、阿丢、大毛、二毛和三毛。它们正一起躺在院里的那棵桂花树下。天冷了,桂花树也干枯了,可埋葬它们的那片土上还长着绿绿的小草和明黄的小野花。
“我去把排骨洗一洗,中午炖点儿汤给大双送过去,让她补补身子。”狗子说。
“不用不用,你在这儿歇着,陪花儿说说话,我去炖!你一个大男人,哪知道汤怎么炖更香。”张婶儿拦住了狗子,她一脸神秘地说,“我再放点儿玉米和红枣,那汤炖出来别提多香了,而且这样也不会太油腻,口味清爽些。大双现在也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会反胃,恶心。”
“对对对,你说得对,要不我说呢,还是你们有本事,我还是坐在这儿陪你们聊聊天吧,就不添乱了。对了,张婶儿,多炖点,咱们也跟着喝一些。”狗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看看你,嘴馋得很!大双怀了,你也怀了吗?”花儿轻轻拍了狗子一巴掌,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