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的战术素来如此,彼辈哪怕只有千骑,也能翕忽往来,在漫天烟尘的掩护下营造出千军万马的假象。当年金军与之对垒,宗室不知敌人所向,而己方纵有铁浮图这样的重型武装,也只能被动挨打。
在单一战场上如此,在战略方向或者多个战略方向上,蒙古人把佯动、伪装和虚张声势更是运用得炉火纯青。而且他们在草原上习惯了挟裹失败部落的人丁,当年攻入金国境内的时候,驱使着数以万计的汉女干军队东奔西走,愈发让人找不到蒙古军本部的动向。
好在大周的将帅们积攒了足够的战争经验,也时常在军校里复盘。大家已经慢慢学会了摒弃假象,等着假象之下深深掩盖的蒙古军主力自己冒出来。
这就像是与手持利器的格斗高手对面搏杀,那高手右掌中长剑飞舞来去,一片银光,左手还甩着一柄流星锤,呼呼地带风。
新手但凡被对方的剑光迷了眼,但凡多听了流星锤舞动的风声,就会被那其中虚实变化带乱了阵脚,随即丧命。
而老手深知,无论那高手把武器盘舞得何等炫目,最终总得一家伙往要害处来。非得长剑割断了咽喉、捅穿了心脏,或者锤子砸碎了天灵盖,这一场才分胜负。
所以对着花活儿不断的对手,有经验的战士必会谨守自家门户,绝不受干扰。所有的精气神,都等着敌人放手攻来的时候,再忽然暴起,加以反制。
在那决胜时刻之前,暂时的下风根本不必介意,何况这会儿倒霉的,只是些贼寇罢了。时至今日还在山中做贼的,如果不是蠢到看不清局势,那就骨子里与朝廷敌对,说句死不足惜也不为过。
郭宁对他们暂时没了兴趣,转而和众将继续分析几道防线上的布置。说了几句,他随口又道:
「不过,山里的情况,还是要尽快掌握。那些花剌子模人能连续攻破寨子,就有威胁我方堡垒城塞的可能。若不及时掌握,或有一日为敌所趁。」
「陛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