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强烈的冲击,使他身在山岗之上,小心得有些过分。
同样的问题,他向好几名都将都问过了,却总还觉得,不能完全放心。
眼看这都将要往另一头去,他赶上几步,沉声道:“最好再派些哨骑,探得更远些!”
那都将皱眉道:“东西两路,都是六队,两百多人去了。再派人,铁岭上下随在宣使身边的人手怕是不够。”
“那就派人持我银牌,去找仆散留家,让他多派轻骑!南面、东面,都是一大片的芦苇沼泽,一眼望去,看不到咱们的人,我实在是不舒服!”
完颜惟镕提高了嗓门,嚷道:“总也不能让那些汉儿有隙可趁!”
“咳咳……”都将忽然连连咳嗽。
完颜惟镕戴着覆面盔,视野颇受限制。他愣了愣,才急忙转身。
在他身后,郭宁的近卫首领赵决连声冷笑:“汉儿?有隙可趁?”
“你这厮,笑什么?”
赵决并不理会他,自顾带着部下,往台地周边走了一圈。一边走,他一边随手指点,要在这里放一队人,哪里放一队人。随着赵决的指点,一队队定海军的甲士大步就位,剑拔弩张。
转眼间,两军就成了错落之势。先在此地驻扎的金军将士原本完善的阵列,霍然被切割成了七八块。
这群山东人,是存心抖威风吓唬我们怎地?
金军将校无不大怒,完颜惟镕也觉看不下去。
他大步向前,待要猛推赵决一把,闹出点事端加以发挥,忽听得下方山路,有人哈哈轻笑。
随即仆散安贞的声音响起:“郭宣使在笑什么?”
先前那轻笑之人却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青年大步迈上台地。
此时定海军甲士们个个屏声息气,而与他并肩登临的仆散安贞唤了一声:“这是我的侍从首领完颜惟镕。子铸,你来见过郭宣使。”
原来这人就是郭宁?
随着仆散安贞的介绍,郭宁的视线投注,自有威严。完颜惟镕刚鼓起的凶恶架势没法维持,连忙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