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红梅认真地看着林茜云。
黄天佑几次想站起来说话,都被林挡了回去。
“我们是不是要放弃与国民党的斗争?”
“时机还不成熟,一切都在酝酿之中,我相信:那样的时刻就要来临了!同志们,龙泽城中的日本人已经蠢蠢欲动了,尤其是日本黑龙会!……”
“黑龙会不是日本主要力量,如果追根溯源,他们只能算是民间组织,大多由日本浪人组成,相当于中国武馆,充其量是……”
“你们还是快撤吧,我在下面看见警察了!”威廉﹒詹姆斯气喘吁吁跑上来,满头是汗。
“他们有多少人?”温安正问。
“我就看见两个,平时这里没有看见过警察,这绝对不是偶然的,我提醒你们:安全第一!”
“好!同志们,我建议:暂时休会!从后门撤!”顾一凡做出上面决定。
“我反对:我们是正义之师,承载着拯救人类的光荣使命,怎么能一有风吹草动,就吓破了胆,这是革命者的姿态吗?”温安正还在侃侃而谈,并坚定有力甩一下他那漂亮的长发,“我们是革命者,应该……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所以戊戌六君子中的谭嗣同本来是有充分的时间逃走的,可他却选择留下来,为什么?伟大的鲁迅先生都能写下:我以我血荐轩辕!”
“我们不是害怕牺牲,但一定要有价值牺牲!同志们,撤!”顾一凡率先起身离席。
不一会儿,两个警察赶到门口,长笛响起,一队警察就象蝗虫那样:直扑教堂!
“好险啊!”尹红梅看着趴在黑暗处瑟缩发抖的温安正,心中无限悲凉。
“黄天佑同志,我希望你利用你合法的身份,能与强震同志接触一下,希望他们能暂时安心留在护卫队中,一则为了安全,另一则积极在那里开展工作,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潜伏下来!再见,我的同志!我们的斗争环境,还十分恶劣,不允许我们有丝毫大意!撤!”
两只从未有过交集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我会的!我会全力以赴的!”
夜深沉,夜苍茫,走在黑夜里,就是走向深渊。
没有在预想的时间内,等来省里任何指示,柳明楼突然明白,他们被忽悠了,老谋深算的胡达,一向不满钱主席压他一头,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龙泽县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得罪炙手可热的汪天培,汪之所以能够把政治触角伸到神州省任何地方,决不是偶然的,省城之行,顶多是小鱼吹泡泡,除了那半天冒出的水花,翻不起任何大浪,日本人咄咄逼人,不断加码,他不知道还能扛多久,日本人不计后果,志在必得,这说明裂凉山不仅有金矿,而且储量十分惊人,要不然,日本人不可能如此咄咄逼人。
那他接下来该怎么办?有没有可能中国人自己开采?念头一出,马上哑然失笑,既无可能,也不现实,这时,电话响了,是他岳父打来的,让他十分钟到他的办公室,放下电话,皱起眉来。
到了他的办公室,柳明楼发现黄天佑早已安坐在那里,冲黄点一下头。
“二位,都是我的股肱之臣,说说,该怎么办?”白峻青看着二位,“上面压,中间挤,下面看,我们该怎么办?拖,这个老办法恐怕已经用不上了!”
“那位手眼通天的汪某人,究竟拿了日本人多少好处?这么不惜余力,甚至是不怕落下骂名,而三番五次把手伸到龙泽县?”黄天佑弄不明白,一个奇怪的想法在脑际产生:能不能让红党在省城活跃的打狗队,敲山震虎敲打一下汪天培,让事态趋于缓和,给龙泽现有政府争取一点点时间。
“不用说:好处一定是大大的,要不然,他也不是吃饱了撑的!”白峻青冷哼一声。
“在省城,他与谁最不兑付?”黄天佑问。
“这有用吗?”柳明楼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