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智抬头朝山丘望去:“山上那些新坟,正是当初朱喆带兵马来此地时滥杀的。”
詹宁咬牙道:“还好朱家军被我们灭了,也算是替那些无辜枉死者报了仇。”
夏昭衣的眸子轻轻敛着,仰首望着那些坟茔。
尤其是至高顶的那一条线,本该是山丘的轮廓,如今全是坟包和墓碑,还有高高竖立,正在飘摇的招魂幡。
夏智和赵亚对看了眼,都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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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夏昭衣看向詹宁:“你说那口井中,是腐尸?”
“嗯。”
“那么,井中的尸体是近期才投进去的,不是三个月前的,”夏昭衣拢眉,“这些尸体,是本乡人所为?”
“什么井?”赵亚和夏智同时道。
“在那边,”詹宁指去,“我本想去那口井打点水喝,孰料过去后发现,那井中扔着好几具腐尸。”
赵亚看向那口井:“该不会是让我们撞见什么命案了吧?”
夏昭衣起身道:“这不合常理,去看看吧。”
詹宁一步跟上:“二小姐,为什么说不合常理?”
“因为此地多新坟,若是蓄谋,可埋尸处遍地,不该将这些尸体扔在清明光亮的井中。”
詹宁愣道:“你是说,将他们的尸体埋到那些新坟里?”
夏智点点头:“有道理,新坟的土好挖,极简单的事!行凶者都抛尸了,定不想被人知晓这些人已死,那肯定埋土里最好。”
夏昭衣继续道:“而若不是蓄谋,是因突发贪念而起的冲动杀人,这更不合常理。此地因战事受累,疮痍伤痛,人口骤然凋敝,同乡同村人就算有冲突,也难起杀人之念。”
夏智又点头:“的确,当年在北境,我们所见确实如此,突逢大难,乡里村民只会相濡以沫,同舟共济。此前有再大积怨,也不会在此时去为难计较。倒也有性情暴虐者,此类人对旁人的遭遇生不出半分同情悲悯。不过此类人少有,算不合常理。”
走到井边后,夏昭衣沉目看着跟前的井口。
的确是靠近了才能闻到气味,比刚才牛车上的腐烂气味更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