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在这种状态中,林远才能去享受不断提升自己而不被外力限制或打断的感觉。
几年的时间,就在林远不断的实验中过去,偶尔下山去见见蔡邕。
这么些年的时间中,曾经那个小丫头也已经长大了不少,但却依然是那般漂亮可爱,一点也没有长残的趋势。
按照这个时代的特色,再过上两三年,蔡琰就可以成亲了。
“今日的讲学就到这儿吧。”
不大的木头房屋中,蔡邕结束了今天的讲学,八名年龄大小不一的孩童齐齐起身,尽管身着粗布麻衣,但却很有礼仪。
“弟子,拜别先生!”
若是不看外表只听声音,怕是会觉得这是哪家士子。
蔡邕满意地点点头,收拾了一番后,就回到了不远处的房屋,正好看到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正在给自己的女儿讲故事。
瞧着女儿那开心的模样,蔡邕老脸一黑,快步走了过去,“道长又来了?”
林远就像没有察觉到蔡邕的不满,笑道:“山上的粮食没有了,刚带了头野猪下来,跟村老换了些粮。”
蔡邕点点头,对蔡琰道:“琰儿,还不去做功课?”
“是,爹爹。”
蔡琰知道蔡邕不喜欢自己跟林远聊太多,便冲着林远调皮地眨眨眼,然后就回了房间里边去。
林远笑道:“能像你这么教女儿的,估计全天下就这一个吧?”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许多大家族里也会对女儿有着精英级别的培养,但像蔡邕这般教女儿儒学的,却还真没有多少。
蔡邕轻哼道:“怎么教女儿,那是老夫的事情。倒是你,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跟几年前一样没个变化,不会是什么老妖怪吧?”
这么多年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随意了许多,就像是忘年交。
林远开怀大笑起来,“这你可就误会了,贫道可是永远的十八岁,长生不老的那种。”
呸!
哪怕是要蔡邕的涵养,也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蔡邕去安排了一番,很快便有仆人准备了小食以及酒水,供林远和蔡邕闲聊。
这些仆人自然不是村里人,而是蔡家的仆人,早在蔡邕到这儿落脚的两个月之后,就已经找了过来。
蔡邕吃着酒,突然说道:“前些时日,河东卫士前来说媒,想以其家二子仲道,求娶我家琰儿。”
见蔡邕如此说,林远就明白,这位大儒还在犹豫,但却是偏向嫁女儿的。
林远想了想,说道:“河东卫士,应该是兴于武帝时期大将军卫青吧?又有武帝之后卫子夫在,两三百年的时间,的确足以发展成世家大族。不过琰儿才十岁,你就忍心将她嫁出去?”
蔡邕摇摇头,“十岁不小了,可以定亲了。至于亲事,可以等到两三年后再行,也不无妨。”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如今我蔡氏式微,中常侍迷惑君王、把控朝堂,琰儿在老夫身边,也只能受苦。卫氏乃河东大族,更是帝后之族,诗书传家,又有兵家传承。那卫氏二子也多有贤名,若是琰儿能嫁过去,想必比跟着老夫要幸福得多。”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在为蔡琰着想。
不过蔡邕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正是因为将蔡琰嫁过去,才开启了蔡琰悲惨凄苦的一生。
林远侧头看向屋内,房门轻合着,但却明显可以看到,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紧张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卫仲道,体弱多病,命不久矣。卫士求娶琰儿,应该是抱着冲喜的想法。”
这么些年下来,林远是看着蔡琰长大的,也是将蔡琰当成半个女儿对待,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蔡琰掉入火坑。
蔡邕皱起眉道:“道长真通卜算之术?”
“贫道要说会,蔡中郎也不会相信吧?”林远轻笑一笑,“这些消息并不算严密,若是蔡中郎安排人打探一番,也会知道的。”
蔡邕正色道:“老夫自会去做的。”
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道长既然有消息渠道,想来也听说了最近朝廷之中发生的事情了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远摇摇头,“不知蔡中郎说的是哪件事情?”
同时,他心底也思索起来。
按照时间线来说,蔡邕避世不过几年的功夫,离十二年被董卓征辟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这个时间点,朝堂上应该还是十常侍与大将军何进之间的争斗。
不对不对!
林远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似乎……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和历史上有着相当大的不同。
历史上的黄巾之乱之时,蔡琰已经有十岁了,而在林远所经历的世界,张角都牺牲自己当引雷针、以一己之力毁了大汉近二十万精锐了,蔡琰当时才不过两岁多。
世界的时间线,早就乱了!
就仿佛有一只大手探进了这方世界的时间长河,轻轻一搅,便将世界变了一个模样,似是而非。
蔡邕并不知道林远所思所想,他只是在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两个月前,陛下驾崩,谥号……孝灵,葬于文陵。后其嫡长子皇子辩继位登基,但其母亲何太后临朝称制,与其舅大将军何进把持朝政……”
说到朝堂上的种种,蔡邕忍不住的一脸忧色。
林远就当听故事了,现在的他对天下的一切都不怎么关心,他只关心自己在乎的人,以及自身的修炼状态。
张角一事给他的震撼不小,但还不足以让林远去追随张角的脚步,用自己去点亮整个世界。
都两三百岁的人了,相貌和心态依然年轻,但不能冲动。
虽说什么辜负了张角之托这样的话,当初张角要不是看出了林远这种心思,也不可能将太平要术的传承交给林远。
真要是个冲动的、热血的,怕是早就被刺激得跟汉廷拼命,哪里有机会去守护传承?
蔡邕同样是发现了这一点,但他也不在乎,他只想有一个能懂自己的人听自己说这些话而已,否则在这个小山村里,他早就憋死了。
天色渐晚,吃完野猪肉大餐后,蔡邕便起身送客,“时间不早了,老夫便不留道长了。”
林远失笑地指着蔡邕道:“行行行,贫道这就走了,真是的,防我跟防贼似的,一点儿都不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