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赢匆匆赶来,见言臻靠在床边,手脚跟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直往下垂,这副样子看起来无比诡异。
再一看她脸色苍白,谢赢立刻叫来大夫。
大夫给言臻把脉过后,神色讪讪的:“公主殿下体弱,昨日开的药量有些过了,她身体承受不住……谢大人不必忧心,在下这就开一副方子给公主服下,不出一个时辰,她便能恢复些许精气神。”
“嗯。”谢赢想了想,又道,“药量减轻,不必恢复太多精气神。”
言臻:“……”
大夫走后,谢赢上前将言臻抱起来,放到圈椅上,还往她身后塞了一个枕头,好让断线木偶一样的她能坐得舒服一点。
做完这些,谢赢蹙眉看着她:“你以前虽然不算健壮,但也不至于体弱至此,赵渊到底待你如何?在庭州三年,为何将你养成这副样子?”
言臻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恶语相向:“跟赵渊有何干系?我变成这样,还不是托谢大人的福!”
谢赢:“……与我有何关系?”
“你只知道檀锦玉体弱多病,我这个前未婚妻有多怕冷你是一点都不关心,要不是你‘大方’将我送出去和亲,我何至于被赵渊掳去,何至于在庭州这种滴水成冰的鬼地方待三年?
我为何体弱至此?因为我不适应庭州的寒冷,每年中有半年都待在暖阁里出不得门,还没种出棉花那年,大冬天里我甚至冻得手脚都生冻疮……这不是托您的福是什么?”
“……”
谢赢无语凝噎了半晌,道,“既然这样,你更该同我回大梁。”
“我没说不回去!”言臻恨恨道,“待我与赵渊打进大梁,攻入皇城,届时本宫就是一国之母,天下都是我的,我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谢赢:“……”
他扭头就走。
不多时,婢女煎了药送进来,喂言臻喝下。
喝完药,谢赢再次进来,替言臻裹上一件厚厚的披风,抱着她走出宅子。
一出门,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言臻才发现昨夜下了一场雪,外面一片银装素裹。
宅子外头已有数千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士整装待发,谢赢把言臻送入马车中,叮嘱婢女照顾好她。
马车的帘子放下,外头传来谢赢的声音:“启程。”
言臻坐在马车里,身上没力气,她只能靠在婢女怀里。
马车行了将近两个时辰,言臻才感觉那种被抽走全身力气的无力感有些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