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走出过沧澜谷。”言臻说,“不仅是我,沧澜谷中所有人都没出去过,师父师娘说了,外头乱得很,他们不会应允我出去的。”
裴望州沉默了。
言臻安慰道:“不过你别着急,救起你那日师父说了,你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一定会有人来找你的,你安心在此处养伤,说不定过几日你的家人就寻来了呢,就算他们寻不到沧澜谷来,等你的伤好了,你也可以自己走出去。”
裴望州把这番话听进去了,虽然有些闷闷不乐,还是向言臻道谢:“江姑娘言之有理,多谢。”
裴望州在碧水居内养起了伤。
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因为身上多处骨折,加上失明,他不能下床,连翻身都要靠言臻帮忙。
陌生的环境和满身久治不愈的伤让他很没安全感,他几乎每天都要问言臻一遍,裴家有没有派人寻到沧澜谷来。
“没有。”言臻一边替他换药一边说,“沧澜谷地势比较特殊,谷外又有瘴气,一般人很难找到这里,而且你摔下来的悬崖那么高,说不定他们以为你摔……”
话说到这里,言臻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似的,连忙刹住话头,生硬地转移话题:“今天师兄从山上弄了野蜂蜜回来,晚点我拿些过来给你尝尝,可甜了。”
裴望州似乎把她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听进去了,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愈发苍白,他沉默了很久才喃喃道:“祖母那般疼我,寻不到我,她不会放弃的……”
言臻装作没听懂:“什么?”
裴望州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脸上扬起一丝笑容:“没什么,我安心养伤,早日好起来,江姑娘就不用再为我受累了。”
那天过后,裴望州似乎不再寄望于家人找到沧澜谷,而是积极配合吃药治疗,争取早点好起来,走出沧澜谷。
转眼过了一个月。
裴望州身上的外伤基本痊愈了,他开始拖着瘸腿走出竹楼,用触感去探索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