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灞城虎狼,蠢蠢欲动

对弈江山 染夕遥 3586 字 2个月前

灞城。

灞城自那日刘玄汉撤兵之后,便再无战事,除了操持每日从龙台和灞城运往天门关前线的粮草之外(其实,所有的征粮事宜,皆是由徐文若之子徐顗操持,萧笺舒的活儿,也就是拿着大印在各种手续上戳一下罢了)。倒也无甚大事。

因此,这许多日子以来,萧笺舒倒是过的十分的舒坦。

老四萧仓舒这些时日也十分的安静,平素总在自己的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做些什么,最多只是偶尔来见见自己这位二哥,说几句话,闲聊一番。

不过,从萧仓舒的气色上看去,似乎与之前并无什么两样。不仅如此,萧笺舒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萧仓舒的个子却忽地蹿了起来,跟他都几乎一般高了,不仅如此,言行举止,神态表情,也渐渐地脱离那些稚嫩之气,越来越有成年公子的模样了。

莫不是自己给他的那含有天南星的丹丸,并没有什么功效不成么?这一段时日以来,萧仓舒的喘症几乎没有怎么犯过,就像好了一样。

每次来见自己的时候,也是笑容满面,精神头儿看起来很好的模样。

可是无论是萧笺舒旁敲侧击地问萧仓舒,还是秘密监视萧仓舒一举一动的暗线回报,那萧仓舒对含有天南星的药丸从未有过怀疑,每日都是按时按量的服用的。

也许还要再等一等。

不过这样也好,这个当兄弟的还是念着自己哥哥的好的,若是他现在就出了什么事,自己这个哥哥怕是要被父亲痛责了,更免不了背上照顾兄弟不周的罪名。

可是若是等回了龙台,自己这个弟弟再出什么事,这可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此时的萧笺舒正半躺在一张软躺椅上,身上盖着貂裘毯子,眼睛微闭,神游天外。

一旁的小炉之上,一樽铜壶,正烹着上好的茶叶。咕嘟嘟地冒着热气,茶还未烹好,却已经满室茶香了。

徐文若这段时间也是一直深居简出,基本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的儿子徐顗来做,哪怕是有什么想要给萧笺舒说的,也是通过徐顗来传话。

从刘玄汉撤兵之后,萧笺舒倒是真没见过徐文若几回,却与徐顗多有交流。

徐顗年轻气盛,胸中亦有韬略,比之自己得父亲徐文若也是不遑多让,萧笺舒惜其才,故而多有拉拢。

偏偏徐文若看在眼中,却也并未多加干涉。

不干涉,便是默许了。

加之萧笺舒对徐顗多为看重,言行举止颇有自家兄弟的做派,那徐顗倒也真心对待萧笺舒,往往与之彻夜长谈,倾心相待。

萧笺舒更是高兴,徐顗此人有不弱于其父之才,更比其父少了不少的城府。

这样的人,自己如何能不拉拢呢?徐文若虽然是自己得第一选择,可是徐文若可是老成持重,心机城府似海,自己在他面前显然太嫩了。

可这徐顗不一样,年轻无城府,自己就喜欢这样的人啊!

萧笺舒想了一阵,又想到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跟沈济舟之间的战争打的如何了,原本以为那沈济舟麒尾巢一战之后,再也无力还击了,必定一溃千里。

却没成想,这沈济舟的实力真的太过强悍了,正面战场虽然失败,自己更是逃回渤海城,可是却仍旧能够凭借着幅员辽阔的五州势力与自己的父亲抗衡。

而沈济舟龟缩在渤海城中,聚拢兵力,竟似乎渐渐有恢复元气之相。

这场仗从春末打到了隆冬时节,却仍在持续,一时半刻仍旧看不出最后的胜者是谁。虽然现在自己的父亲萧元彻总体之上占据上风。

不过,即便如此,自己父亲的大军仍旧被阻在天门关许多日子了,不过是一个关隘,就如此难以攻下,若是到时父亲兵临渤海城下,那渤海城固若金汤,这一仗要打多久,更要死多少人呢?

不过萧笺舒对这个并不十分的在乎和担心,他现在唯一有些担心的是,自己曾在未与沈济舟开战时和战事刚开始的时候,多暗中与沈济舟的势力暗中有所联络。

一旦父亲打进沈济舟的渤海城,万一把那些联络的信件找出来,那自己可真就麻烦大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那沈济舟不要太过饭桶,能多抗些时日,或者当他败逃之际,一把火将他的渤海城大将军府烧掉,到时候无论什么,都会化为灰烬了,这样自己才可以高枕无忧。

火?......

萧笺舒心中忽地一动。

他暗忖道,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到他人的手上,尤其他还极其讨厌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

若是当父亲的大军攻入渤海城时,那大将军府正好燃起一场无名大火的话,岂不更好?

到时候这火的起因也无从查起了,毕竟战场嘛,失火的事情却是常有的。

至于阴阳教里自己和蒙肇的书信来往,只有寄托自己的师父王元阿了。

这一点,萧笺舒是丝毫不担心的,毕竟自己的师父现在的修为境界,更是比当初更高,怕是他要做什么,无人拦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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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只需要找一个人,在渤海城被攻破的时候,于大将军府放把火便成了,此事倒也容易许多。

不不不,他转念又一想,若是只有大将军府失火了,渤海城到处都完好无损,这岂不是太过巧合了么?

父亲可是个多疑之人,万一要查,那自己八成是要被怀疑的。

那就多放几把火?那就让渤海城的大火来得更猛烈些吧......

想到这里,萧笺舒原本微闭的眼睛,蓦地睁开,一骨碌坐起来,走到书案下,拿起笔来刷刷点点地写着什么。

不一时,他写完了,又拿起那信纸,吹了几口气,这才装入信封之中收好,用火漆封住,转身来到榻前,将其放在榻上的玉枕之下。

刚做完这些,那炉上铜壶中的茶也烹好了,萧笺舒来到炉前,掂起铜壶,倒了一卮茶,又朝那软椅之上半倚着,眯缝着眼睛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