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极冷,冷风呜咽,彷如鬼哭。
萧元彻此时正半靠在书案后的软椅之上,一只手拿着一卷兵书,另一只手支着头,似乎是看兵书看得累了,正微闭双目,小憩着。
大帐之中空无一人,冷风吹开帐帘,那书案上的一盏油灯被冷风吹的东摇西晃,忽明忽暗。
冷夜清寂,今夜不知为何,萧元彻的大帐外竟无一个守卫站岗。
便在这时,帐外缓缓的响起脚步之上。
萧元彻蓦地睁开眼睛,透出两道寒芒,随即转瞬即逝。
“外面可是......伯宁么?”
“主公,正是属下......”
萧元彻这才整理了下大氅,坐正身子,沉声道:“他也来了?”
伯宁的声音又起道:“是的,蒙先生也到了......”
“如此,就请进来罢!”
萧元彻罕见的搭了一个请字。
不多时,营帐前人影闪动,伯宁引着一人缓步而入。
却看此人,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之中,仿佛浑身弥漫着黑色的雾气,头上被这黑袍连体的黑帽遮挡,看不清楚面容。
只是觉得此人气息诡异,宛如幽魂,他虽然也跟着走进来,却似乎听不到他脚步的声音。
冷风在帐帘掀开的那一霎,一股脑地涌了进来,吹动那黑袍人宽大的黑袍,飘荡开去,更显得诡秘而阴森。
萧元彻似乎并不意外,看着那黑袍人,淡淡一笑道:“蒙先生夤夜赴约,辛苦了,请坐罢!”
那黑袍人既不说话,也不见礼,只是微微颔首,坐在一旁的长椅之上。
伯宁刚想站在萧元彻身后,萧元彻却一摆手,淡淡道:“蒙先生与我乃是老熟人了,伯宁啊,你退下吧......我有些话要单独与蒙先生谈谈......”
伯宁先是一怔,遂低声道:“主公......属下若退下,这大帐便只剩主公一人......”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萧元彻脸色一沉道:“无妨,蒙先生是自己人......你退下罢!”
伯宁这才犹豫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大帐之内,萧元彻和这黑袍人蒙先生,都没有说话,许久,大帐中十分寂静,只有帐外的冷风愈发凛冽,呜咽如鬼。
“萧丞相果然大胸襟,大气魄......大帐之外,竟然不设一兵一卒守卫......”那黑袍人毫无征兆地说话,语气不卑不亢,却低沉沙哑,极其难听。
萧元彻淡淡一笑道:“这不是知道蒙先生要来见我,你的身份特殊,打发了士卒离开,对蒙先生来说,也方便一些啊!”
那蒙先生缓缓颔首,忽地嘶哑地笑起来,一字一顿道:“不错,这的确是方便了不少......不过,如此不设防,若是此时有人刺杀萧丞相,是不是也很方便呢?”
说着,那黑袍人蒙先生,蓦地猛然抬头,看向萧元彻的眼眸,射出两道灼灼的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