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安平年代,那也还罢了,毕竟炒花又不是没有哈屯,哈屯代掌大权一些年然后转交给儿子就好。
可是现在不同了,炒花部所处的位置本来就是辽河河套之地,相当于在后世的辽宁省地面由北往南直插一颗钉子的局势——换句话说就是它处在辽西、辽东的两面夹击之下。
往日炒花还在,明军未必有兴趣放弃辽河防线、辽东边墙的保护来进攻辽河河套,但现在炒花本人都被擒了,此番出兵又是一场大败,估计就算是图们大汗,在连续两次大败之后,也不可能还有能力帮助炒花部守稳辽河河套了!
可以说,这个上午之后,炒花部现在就已经面临着灭顶之灾了!
此时此刻,不管炒花的哈屯怎么想,第一件事也绝对是不能让炒花部就此分裂,她必须想法子把分裂之势强行压住、弥合。
可是哈屯能有什么办法?炒花部要分裂的话,最先要分的肯定是实力强大的两个依附部落宰赛部和煖兔部,哈屯能做的无非就是拉拢其中一支,然后强压另一支。
拉拢的办法也简单,改嫁就完事了——土默特不是刚玩过这一手么?反正蒙古人的哈屯改嫁又不用顾忌辈分问题,只要哈屯觉得合适就行。
这个道理不管是宰赛还是煖兔,都是心知肚明一清二楚的,所以他们现在就必须要争,因为只有争到了今天率领炒花部残军突围的指挥权,才能在哈屯心中建立起强者的形象,让她觉得自己才是能够帮助炒花部走出失败阴影,继续作为内喀尔喀五部之首的大英雄。
当然,突围如果成功了,还能让炒花本部的勇士们对自己心服口服、感恩戴德,这对将来自己的统治也是极有好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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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正吵得不可开交,甚至逐渐有发展成全武行的迹象时,炒花本部的小首领们忽然按捺不住了,其中一人跳起来指着河面大声道:“二位台吉,能不能先别吵了!你们看看河面上,明军船队转向了,他们朝南岸来了!你们再这般争论下去,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咱们就要挨炮子了!到底是集中皮筏子趁乱渡河,还是再去南线拼命打破包围,你们能不能早点决断!”
他这么一说,另外一名炒花本部的小首领也忍不住道:“是啊是啊,阿木图说得对,不管是趁乱渡河还是再去南线跟明军打,总比坐在这里等着吃炮子强!”
“没错,赶紧拿主意吧!”
“就是,有什么事等突围了再说不迟,现在咱们得先活着回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对两位台吉争论不休的厌烦和对明军船队转向而来的担忧。
煖兔台吉忙道:“我就说渡河不靠谱吧,现在明军水师都开始回来了,渡河更是找死,只能去南线寻找机会!我蒙古勇士纵横天下,难道还打不破明军的包围不成?”
“呵,说得轻巧!”宰赛台吉冷笑道:“煖兔台吉,炒花台吉亲自指挥之下,咱们也在南线磕掉了大牙,现在你去,就能打得过了?你是觉得你比炒花台吉更厉害一些么?”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煖兔台吉现在正需要炒花本部的支持,怎么可能去指责炒花本人?就算他心里真觉得自己比炒花厉害,那也不能现在宣之于口啊!
“宰赛小儿,你少来挑拨离间……”煖兔台吉气得张口就要骂人。
宰赛则冷笑道:“难道你们现在还看不出来吗?明军敢在这里设伏,意味着他们在南线有足够的兵力可以将咱们封堵在此,现在去南线,只能比炒花台吉打得更糟!我大蒙古国的勇士从来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只要能够留下这有用之身,将来有的是机会来报今日一箭之仇!”
这句话看来很符合炒花本部各小首领的心思,他们也被刚才张万邦那一波给打懵了,心里琢磨一下,在那种刺刀阵加火枪队以及掌心雷的面前,要冲过去实在有些太难了,反倒是明军水师现在全在几字湾的北部“一横”位置,按照宰赛台吉的意思,咱们赶紧的把皮筏子集中一下,不管是从东面还是西面渡河,都能至少跑出去一半人……
几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道:“我等愿从宰赛台吉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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