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一个三岁小孩儿偷袭三十岁的壮年男子,冷不丁打那男子一拳,这自然是“奇”了,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毫无力度、毫无意义,人家回头一巴掌就给你抽飞了。
所以高务实在步兵这一块的思路一贯非常明确,一是纪律一定要严,不管是提高待遇还是加大惩罚,都是冲着纪律严格去的;二是火力一定要强,开发新式步枪、火炮也好,搞军工私营也罢,都是为了加强明军的火力、降低武器的故障率。
至于正面强打,这是战术指挥问题,高务实原则上不直接插手,只是负责把关,并且在策划作战之前先选好预定战场,使其有利于己方的火力发挥。
而骑兵问题,他就真的有些挠头。
其实说起来,骑兵指挥官跟步兵指挥官相比,从古至今就更吃“天赋”,因为骑兵实际上更符合“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一说法,它的特性转换更快,很多时候需要将领临机决断——就好比刚才马芳的计划。
什么时候袭扰,什么时候转为破阵,这个东西没有明确的规矩可言,一切都需要依赖于将领的时机把握,就好比两人比武,对方露出一个破绽,你得在一瞬间判断出对方这个破绽是真的破绽,还是诱你上当,并且抓住那个真正的破绽,坚决而果断的发动必杀一击。
昔日汉武帝欲教霍去病兵法,霍去病自信地道: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
后世对这句话的解释至少有四五种,但仔细分析一下就知道,霍去病未必是完全不看兵书,他只是批判着在看,因为他后来的成名战法,是“古兵书”中所没有的。
兵学中的最高层次,孙子称为“战道”,孙膑直接称之为“道”。通晓战道或道,是用兵的最高境界。可是如何达到这一境界呢?孙子没有说,孙膑也没有说,其他兵家同样没有说。
实际上,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一种具体、有效的办法,正如孙子所说的那样:“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这玩意说不好,关键是要靠指挥者在实践中去亲身感悟,甚至可能要靠天赋。
霍去病和马芳这一类人,显然就是这种天赋型的选手,而且这一类型的天才将领,在历史上几乎都是骑兵将领——步兵将领当然也可能有很多人天赋极高,但限于步兵本身的速度太慢,抓住战斗中的一个破绽立刻奠定胜局,这显然就比骑兵来得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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