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想了想,排除了这个怀疑:这群人一直跟着大队伍,就算当叛徒也没机会传递消息,难不成他们还有手机用?再说,他们一开始甚至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带上现银,所以队伍里有内奸通敌的可能性暂时可以排除。
那就是,被盯梢了?这个倒是很有可能。
但是,在什么时候被盯梢的,高务实却无法揣测:他一直坐在马车里头,虽然时不时翻开窗帘看看雪景什么的,但也没怎么在意周围的情况,毕竟在他心目中,明朝治安再怎么不行,这京师应该还是很安全的。甚至说,就算在意也不顶用,真要有响马的暗桩盯梢,也不会蠢到让高务实这个对此毫无防范、毫无经验的人看出来。
他想到这里,忽然伸手拉开马车前帘,冲着从新郑高家一直随他进京而来的马夫高陌道:“高陌,刚才我们出京城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可能被什么人盯梢了?”
四十来岁,精瘦却丝毫不显苍老的高陌摇头道:“大少爷,城门口那种地方,如果有一个人要盯梢我们这样一个车队,是绝不可能会被发现的,而且这群响马跟咱们应该是巧遇。”
高务实其实很少跟高陌交流,因此突然听他这么回了一句,不禁有些意外,下意识反问道:“为什么?”
高陌答道:“因为马蹄声太凌乱,也太急促了,就算响马不如官军训练齐整,但也不至于为了抢劫我们两千两银子,就在这种隆冬时节策马狂奔,因为这样一来会把马队跑散,二来现在是寒冬腊月,这样狂奔之后对坐骑十分不好……响马之所以难剿,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转移得太快,这样不惜马力地狂奔,一定是有更大的事情。”
高务实怔了一怔,暗道这分析有理,但转而又有些奇怪,高陌一个马夫,居然能有这般见识?
对自家的马夫,高务实有什么疑惑自然不会藏着掖着,直接就问道:“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这般见识不凡,你一直是我家的马夫?”
高陌微微躬身,平静地回答:“大少爷明鉴,陌原本是令伯存庵公为提督操江时的亲兵,早年曾和倭寇打过些仗,也剿过一些流寇山匪之类。后来存庵公因上疏言事,得罪了严嵩父子,致仕归家,我们一些老兄弟自愿随存庵公返乡……隆庆二年,存庵公仙逝前,将陌安排进了六房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