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世崇并未接话,先用手轻触了下那无人饮用的第三只青瓷碗,将里面的茶水倒掉,又续满后,才对柴进笑着说道:“上一个说此话的人,已被沉入湖底喂了鱼虾。”
柴进怎会怕此威胁,假意问道:“喔,那人可是犯了什么忌讳?”
闻人世崇似笑非笑的望了柴进一眼,答道:“某平生有三大恨,一恨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伪君子;二恨欺软怕硬、以强凌弱的败类;三恨从一而终、忠贞不渝的有情人。那人竟三样皆占,你说该不该杀?”话到最后,音量渐渐提高,仿佛柴进下一句若不合他意,便会血溅当场。
如此喜怒无常,脾气古怪,难怪江湖上对闻人世崇会有亦正亦邪的评价,柴进暗想到。
没有顾忌闻人世崇逐渐升起的杀意,柴进直起身子,目光幽远的说道:“在下平生亦有三大恨,一恨骄奢淫逸、不务正业之昏君;二恨贪赃枉法、欺上瞒下之官吏;三恨空谈误国、百无一用之书生。”
从未得此答复的闻人世崇突然拍膝而起,面带喜色说道:“可惜无酒,此言当浮一大白。”
见柴进未搭理他,闻人世崇仿佛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忍不住问道:“先生难道不好奇我为何要痛恨那从一而终、忠贞不渝的有情人?”
虽只寥寥数语,柴进已将闻人世崇的个性摸清了七八分,依然不复言语,静待其下文。
果不其然,闻人世崇自问自答道:“人终有一死,若情有独钟、誓无二志,留下的那个该如何寂寞,所以我才要替他们了结这痛苦。。。”
言及此处,闻人世崇不禁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虫儿飞,虫儿跳,虫儿伴着虫儿跑;虫儿笑,虫儿美,可惜虫儿不会叫。”
离乡学艺五年,归来准备迎娶她时,斯人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