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星回去的时候,正值苏浅站在窗前,一瞬不瞬盯着病房里。
“她还没走?”傅南星问。
苏浅冲着里面抬了抬下颌,“喏,睡着了。进去了一句话都没说,看看摸摸,没一会儿就趴在床边睡了,要不要我进去叫醒她?”
“叫醒她干嘛?”傅南星得意勾唇,“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让她好好跟她小叔亲近亲近,也显得我这个小婶婶深明大义。”
苏浅打了个哈欠,“你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看着。”
傅南星轻笑,“就算司苒想干什么,司瑾年也没那个功能!没什么好怕的,不用看着,去睡觉。”
待她们离开,司苒缓缓睁眼,潮涌般的眼泪瞬间湿透袖口。
她抓着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庞,暗哑的嗓音一遍遍叫着“小叔”。
睡梦中的司瑾年尽管眉心深拧,但由于吃了安神药的缘故,并没有醒。
他左手中指有一条微微泛白的戒痕,上面的银质素圈儿却不见了踪影。
那是他亲手做的两只“其貌不扬”的戒指。
他的那只上写着:苒苒岁月晚,悠悠美人思。
她的这只,是“惊觉爱意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他的爱意,不曾宣之于口,却在她生日那天,说了好多遍“苒苒我爱你”。
往事历历在目,她怎么能接受独占她心房仅十年的男人,丢了信物,又忘了她?
这一晚,她抱着他哭了许久。
也许不经历这件事,司苒永远不知道她爱司瑾年已入骨。
只一夜,她竟生出了半头白发。
根根银丝穿插于根根青丝间,像雪落,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
一行探病的人止步病房门口,皆惊讶到不知所措。
只见司苒不知疲倦地顶着一双高高肿起的眼睛,给司瑾年擦脸、擦身。
而半坐在床上的男人,始终蹙着眉头。
张了张嘴,一字一顿道:“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