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卓清抬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忧虑回应道:“我与你娘身体还算硬朗,只是你妹妹的情况,着实让人担忧。”
梁氏闻此,眼眶顿时泛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即将坠落。
潘洛南心中五味杂陈,妹妹的伤痛似乎难以彻底愈合,这种无休止的拖延,无疑是对双亲最深重的折磨。
“要不我再想办法,派些人去邻县寻访名医,看看是否能为妹妹求得良方?”
他提议道。
潘卓清摆了摆手,声音中满是无奈:“不必了,别浪费心力了。从胡州到康州这一路,我们请过的名医不下十数位,说法几乎一致。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
梁氏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那孩子怎么就这么狠心,那是她亲娘啊,她怎能下得去手?”
潘卓清语气严厉,打断了她的哭诉:“别胡思乱想了,你怎么就认定是那孩子做的?她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猜测,早在他们夫妇前往青州府怀远县上任之时,她可能已经知晓了一切,只是人家不屑于理会我们。这才让夏桐误以为没有人知道过往,最终胆大妄为到伤害无辜。”
这一番话,让梁氏与潘洛南皆是心头一震。
梁氏惊愕于自己不经意间流露的言语,生怕那孩子已通过某些渠道获知真相——她深知那孩子在京中混得风生水起,不仅认了继母,而且这位继母的身份还是皇族公主,背后的关系网错综复杂。
潘洛南面色骤然苍白,作为官员,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京城权贵之间的较量何其凶险。
一旦触动了某些敏感的神经,后果将不堪设想。
察觉到他们的惊慌,潘卓清努力缓和气氛,沉稳地对潘洛南说:“至于你的官职,也不必过于焦虑。我想,咱们家的那些旧事,人家怕是早已门清。这么多年未曾有所动作,恐怕对方并未有报复之意。真要有心报复,你那官帽怕是早就保不住了。”
西屋之内的潘夏桐,耳畔隐约传来家人低沉的交谈声,她紧握着床单的指节泛白,眼中泪水盈眶,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昨晚的一场梦境,似乎将她拉回了另一个时空——如果那真的可以称之为前生。
在那业已消逝的生命里,她享尽了人间的温情与幸福,直至六十花甲之年,才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