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百里安听闻青玄的话语,心头仍旧是忍不住微妙一颤,不知为何,他有些不是滋味。
心情复杂得让他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处的险境。
忍不住下意识地问道:“魔族真名不是主要做以标记之用的吗,为何还能够分担宿主身体所受到的伤害与痛苦?”
他知晓阿娆疯,而且疯得毫无底线。
可是百里安一想到,她竟是疯到可以不惜将自己的性命这般死命地玩,心中还是不由生出几分怒其不争的愤怒来。
见百里安这副模样,青玄冷笑一声,道:“在这世上,不会有人甘愿像是一个附属品般,受魔族标记以真名。
小主,
若非你知晓此真名的契约形势是能够分担你身体的一半伤害与痛苦,你又怎会愿意让魔君种下此等屈辱性的印记?
怎么,竟是这般的贪生怕死,尸王将臣受以你了尸魔的不死之身,你还不放心,竟是还同那魔君做起了交易。
若是叫那将臣知晓,甚至都无需我们昆仑山来操心你的来去了,他怕是第一个就想直接灭了你去。”
百里安一时之间不太想理会青玄女官的冷嘲热讽,他有些不耐烦道:“我问的是,这印记,当真能够分走宿主的一半伤害?”
话音刚落,百里安双手被身后的轻水女官折拧得更甚,一股钻心的筋骨错位之痛传来。
百里安眉头微皱,就听见身后轻水女官渐冷的嗓音也慢慢响起。
“你觉得我们是在同你玩笑吗?青玄乃是昆仑山司玺女官,掌昆仑山案牍三千万,对于天下辛秘,世间咒法,皆了然于心,她有必要欺骗于你吗?”
百里安抿紧嘴唇,还未说话,下巴就被一根冰冷纤细的手指抬了起来。
眼前是青玄女官那张白皙剔透的脸容,她眼底含着明显的冷笑,淡淡说道:
“娘娘在仙陵城的时候就动过收你为徒的心思,对此,关于你的一些事迹,我亦是多有关注。
五年前,天玺剑宗尸祸之乱,你引动万尸归于乱幽谷,身躯尽为冥鸦所食,灵魂尽为尸焰所噬。
若非有此印记分担你一半伤害,纵然那太阴大帝有着通天召灵缝魄的本事,你也无力还天。
事实证明,尸王将臣赋予你的长生之力,在真正的死亡面前,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所以你不妨同本官说说,你与那魔君是达成了怎样的协议,竟是让她不惜耗费这般代价,也要将真名赐予你?”
倒也不外乎轻水青玄二女反应如此之大了。
当年阿娆借自身血脉,将蜀辞从泰器山中解封放出,归于自由,蜀辞自认欠她一场天大的恩情,不惜自斩一尾,化出身外化身,伪装成为神侍,徒步而行冰域十万里,将小山君的半尸之身送上昆仑。
也是借此手段,可谓是将沧南衣真正地算计了一笔。
旁人或许不知此事,可是轻水青玄二女是看着小山君长大的,如何不知这其中因果算计。
她们对于那魔君阿娆,可谓是恨之入心,这笔帐在心中可谓是清清楚楚地记了整整十四万年。
如今再从百里安身上见到关于魔君阿娆的痕迹,而且这痕迹还是如此的突出强烈。
先头已经有了血一般的教训,如何还不会引起重视?!
光是凭借百里安身体上的这道印记,便足以叫二女将他视为毕生之大敌。
此刻在她们眼中,百里安与那即将插入娘娘心脏里的一把利刃无异!
毕竟,他是娘娘亲召入忘尘殿的人。
娘娘只吩咐青玄为他沐浴更衣,除此之外,并非再吩咐其他。
今夜星晷自是不在娘娘的命令范围之中,而这净雪之水,自然也非娘娘的命令。
若非是她们二人存了为娘娘多做‘打算’测试百里安道行的那层心思,故此特用这净雪之水净身检测。
却不料,竟是检测出这般深藏不露的杀局来。
原本轻水觉得青玄只是想得太多,如今看来,当真是一点也不多。
幸亏如此,如若不然,她属实不敢想象这小子带着魔君真名入娘娘凤鸾红帐,以如此一个糟污的身子去侍奉娘娘,究竟会引发怎样的可怕后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