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以往的作战主要是以计为先,以谋为先,很少有真正以力取胜的时候。
而这一次,杨珅、张国淦率领冲天炮营与两个火枪手营,在云集江上的装备了大批重炮的自军炮船支援之下,对帽儿山旗营及江岸炮台的进攻,则是第一场针对清虏旗营驻扎的阵地发起的强攻。
当时,来自江面上的大批重炮火力支援以及杨珅冲天炮营开花弹一轮轮齐射的强大威力,将帽儿山旗营的清虏马步披甲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那个如同天塌地陷天降流火一样的震撼场面,给身先士卒率领火枪手猛攻帽儿山旗营的张国淦,留下无法磨灭的记忆。
在他看来,自军既然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火器队伍,那么清虏的弓马骑射还算个鸟啊!
因此,他对那几个朝人文官武将的惊恐万状,十分看不上眼。
同时,也对即将到来的清虏大军对镇江堡的什么包围了,围攻了,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哼,咱们凭城固守,只要弹药粮食充足,什么清虏大军,来多少也是白给,还有那个鸟鞑子伪帝黄台吉,若是这次他敢来,那就叫他有来无回!”
张国淦有半张脸曾经为火枪炸膛所伤,如今那半张脸疤痕遍布,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长相颇为凶恶。
此时的他,恶狠狠地看着那几个朝人文官武将说出这番话来,说得那几个惊恐出声的朝人文官武将一时尴尬不已,却也不敢反驳。
朝人对清虏伪帝黄台吉以及清虏大军的记忆,是充满了痛苦和屈辱的。
令李朝君臣痛不欲生的丙子之乱、丁丑下城与朝人所谓三田渡之耻,就是那一次清虏伪帝黄台吉御驾亲征的结果。
“都督——”
“好了。清虏既然元气没有大伤,那就肯定会卷土重来。但是,对于清虏必定会来的大军,我们既不必过分担忧,也不可过分轻敌。”
张国淦的话音落下之后,众人面面相觑之间,朝人平安道兵马节度使柳林张嘴想要说话,但是他刚说了一句“都督”,就被杨振开口叫停了。
“过分担忧,则会心生恐惧,使得我等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瞻前顾后,甚至可能动摇军心,不利我军长期坚守。”
杨振说到这里,看向方才欲言又止的柳林,直看得他最后点了点头,垂首不语。
随后,杨振又转向张国淦等人这边,继续说道:“可是过分轻敌,不拿清虏大军当回事儿,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则是脑筋不清醒,是没有大局观,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