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韦端还是能接触到外界的,而且对于韦端这样的人来说,肯定是不甘心于就这么沉默下去,然后氏族沦落为寒门。
因此虽然说韦端当下闭门谢客,深居简出,表现得老老实实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的心思依旧是在朝堂之中,注意着长安内外的任何风吹草动。
就像是这一次孔氏子女,以及在山东的相关人士抵达了长安的消息,韦端自然也是听闻了,并且还有了一些想法……
在韦端严重,孔氏子女,可不仅仅是两个小孩,更像是两块香喷喷的肉啊!
于是韦端顿时钻到了书房之中,翻箱倒柜起来,连晚脯都没心思吃。
韦端的好儿子韦康,自然也不可能在他老爹致仕之后,依旧还能坐得安稳,也是同样的除官免职,在家啃老。『父亲大人,你这是……再找什么?』
『来,帮我一起找一下……』韦端毕竟是年岁大了,忙活了一阵,便是腰酸背痛,还有些头晕,便是喘息着说道,『找一下,找为父和孔文举的书信……』
『孔文举?』韦康问道,『找他的书信做什么?』
『孔文举子女,如今在长安!』韦端平复着呼吸,『你可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在长安就在长安呗,这还能意味着什么?有什么好意味的?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韦康肚子里面腹诽,但是嘴上却不好这么说,只是摇了摇头。
『竖子!』韦端顿时又有些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韦康低下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父亲生气了,他就会这么做,但是这么做并不代表着他明白了道理,知晓了错误,而是非暴力不合作。
没错,韦康虽然经历了如此磨难,但就像是后世里面给孩子辅导作业能气得脑溢血一样,熊孩子依旧是熊孩子,也不会因为父母脑溢血了就变得懂事多少,能混依旧混,能不做作业依旧不做作业,即便是某一天接受了社会毒打,也未必能够幡然悔悟。
韦端也懒得和韦康多解释,有时候他会觉得他儿子都不像是他亲生的,要不是大汉当下没有什么DNA检验方法,说不得韦端都想要去查一查了。于是韦端只是吩咐着让韦康在旧书简当中去寻找,找出当年韦端和孔融之间的书札来。
孔融当时名胜天下,尤其是其在何进之下担任朝廷重职的时候,不少人都接着探究文学,请教经义的名头,或是亲自拜访,或是写信求教,所以当年韦端和孔融也是有些书信往来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后世的书信纸张,春夏秋冬四季更替之下,都未必能说保存妥当,更不用说汉代的这些竹简木牍绢书尺牍了。
韦康撅着屁股,在故纸堆里面一顿翻找,尘土飞扬之下,倒是找出了不少废旧木牍,破烂竹简,但是就没有找到韦端所说的和孔融之间的书札。
当年只不过是为了和孔融拉点关系而已,所以韦端当年写的这些书信,虽然不能说是随手一扔,但是也没用心存放,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要找出来,谈何容易。
毕竟这事情,谁能想到呢?
要是韦端知道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定然也是找一个什么好容器,然后放一些什么生石灰啊,在包上些油纸绸布什么的,好好将书札保存起来。
『父亲大人……』韦康灰头土脸,精疲力尽,『实在是找不到啊……父亲大人,你找这个书信,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看在韦康辛劳寻找的份上,韦端也没有方才那么大的火气了,便是沉声说道:『骠骑此举,大有深意。你想想,孔文举何人也?』
『孔子后裔?』韦康回答道。
韦端闭了闭眼,『还有呢?这孔子后裔,何其多也!为何偏偏救了孔文举子女?』
『这……山东文华领袖?』韦康声音低了一些。
『山东文华之辈何其多也,为何要救孔氏子女?』韦端皱起眉头,『怎么都到了今日,你考量问题,依旧是如此肤浅?』
韦康叭咂一下嘴,似乎想要说一些什么,可是被周边的尘灰呛到,顿时咳嗽起来。
『算了,你先起来,』韦端摆摆手,然后仰着头,思索了片刻之后,才是缓缓的说道,『这骠骑接救孔氏子女,莫以为其为小事……以某之见,至少是有三层思量……』
注1:初,懿公为公子时,与丙戎之父猎,争获不胜,及即位,断丙戎父足,而使丙戎仆。庸职之妻好,公内之宫,使庸职骖乘。五月,懿公游于申池,二人浴,戏。职曰:『断足子!』戎曰:『夺妻者!』二人俱病此言,乃怨,谋与公游竹中,二人弑懿公车上,弃竹中而亡去。
注2:十二年正月,琰妻胡氏入贺太后,太后令特留胡氏,经月乃出。胡氏有美色,琰疑其与后主有私,呼五百挝胡,至于以履捕面,而后弃遣。胡具以告言琰,琰坐下狱,有司议曰:『卒非挝妻之人,面非受履之地。』琰竟弃市。自是大臣妻母朝庆遂绝。(再注,此琰非崔琰。)
注3:老曹跳脚,『我没有!你这举例不恰当!我这夫人都是寡妇!』
『不就举个栗子么?你急什么?』
老曹表示,举栗子怎么不去举骠骑的?!
人家骠骑有那么多夫人么?举了旁人也不信啊!
老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