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碗豆浆,放久了,就变成了豆汁。即便是能喝,也有营养,总就是一股馊味。
『来人,传某之言……』
周瑜又是咳嗽了两声,然后喘息了一下,『城下和谈。』
……(??_??)?……
『为什么要和谈?嗯?!』孙权瞪着眼,『又不是不能继续打下去!』
哦,我这个江东之主,旁人要来打,轰隆隆就打过来了,然后旁人要和谈,我就要屁颠颠的去和谈?这算是个屁的江东之主!
『不和谈!』孙权很是愤怒,『我城中还有雄兵百……』
孙权忽然之间停住了,脸色从愤怒慢慢的沉淀了下来,开始有些阴晴不定起来,『城中……城中可有变故?』
他猛然间想起来,这一段时间江东各族大户,似乎都不在城里。起初孙权并不在意,毕竟江东就这么大,就算是躲出城,又能躲到哪里去?长江上下可都是在自己手里控制着,想要越过自己的警戒线跑到江北去,一两个人或许可能,但是一大家子就肯定不可能了。
顾氏顾雍在自家坞堡内,处于被禁足状态之中。
陆逊上旬就请令去了长沙安抚越人去了……
张氏病了,很长时间没露头了。
朱治在军营之中,也不在城中。
这么巧?
这不是凑巧。
『未曾。城中毫无动静。』手下禀报道,『各家均无人出来。』
孙权站起身,背着手,开始像是一头犟驴一样拉着磨。只不过不知道这个磨是江东的基石,还是他心中的那些愤懑。
一圈,又是一圈。
『城外如此……城中竟然毫无动静?』孙权冷笑了两声,『毫无动静?!』
就像是与此事无关?
亦或是等着看笑话?
还有可能是躲在暗处……
孙权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斜眼瞄了一下护卫长,『你说,你听到了一些什么?为何方才不提醒某?』
护卫长没辩解什么,他知道孙权并不是苯。
孙权只是容易冲动,尤其是被激怒的时候,但是孙权同样也有优点,就是当他意识到问题之后,他就能控制他的怒火,就像是憋屎一样憋回去,至于憋回去了之后什么时候再出来,会不会形成便秘,那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现在孙权就在努力的憋回去。
之前事发突然,很多问题孙权并没有考虑到,而现在攻防双方停下来了,一些问题自然也就重新浮现出来。
孙朗是怎么逃出来的?
为什么这一路上都没有报信?
然后这么多的兵卒是哪里来的?
兵卒的钱粮兵甲等等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种种的事项汇集在了一起,然后勾勒出了一个让孙权又是愤怒又是恐惧的事实,似乎他成为了网里面的一只鱼,不管是往那边挣扎,都依旧在网里。
『朱治?朱治!』孙权咬着牙,低声含糊的咕噜着,『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之前淮水地区陈氏二兄弟的骑墙行为,使得孙权以为抓住了朱治的小辫子,即便是孙权知晓那个事情和朱治并没有太多直接的联系,但是也想要趁机敲几下竹杠,侵削一些朱治的权柄,但是现在,这就是朱治的反击?
好毒辣的手段!
『等等……』孙权又皱起眉头来,『未必是朱君理……正当此时,若真是朱君理做的,岂不是太明显了么?那么又会是谁?顾氏?但是顾氏家族都盯着,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兵卒……陆氏……张氏?』
『到底是谁?』孙权转着圈,就像是拉磨的驴,吃不到吊在前方的胡萝卜,似乎就差一步,也永远差一步。
那么,另外的一个方面,周瑜周公瑾……
孙权都没有能够知道孙朗突袭而来,周瑜是怎么知道的?
碰巧?
当然也有可能,但是孙权不相信。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什么巧合?
所以,整个江东,就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准备看我的笑话?
孙权浑身都快哆嗦了起来,就像是眼前的那根胡萝卜忽然变成了一个自带嘲讽小崽子,然后朝着孙权不断的发出刺耳的笑声。
『主公……』护卫长问道,『都督那边……如何回复?』
孙权停了下来,沉吟着。
还没等孙权最后做出什么决定,从城墙的另外一边奔来了一名报信的兵卒,『启禀主公!主公太夫人,太夫人来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