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嘿嘿笑了两声,低声说道:“刘荆州不是摔了杯子么?大兄,你看,是不是可以……”
蒯良一瞪眼,“”的一声拍在了桌案之上:“胡闹!原以为你这几年岁数大一些,多少能处事沉稳,未曾想依旧如此莽撞!”
“大兄!大兄何出此言啊,小弟也是为了蒯家着想……”蒯越吓了一跳,多少有些委屈的说道。
“哼!”蒯良一挥手,先下令让四周的侍从什么的全数退下,然后盯着蒯越说道,“为了蒯家着想!你配说出口!也罢,若是今日不说个清楚,恐怕日后也会招来祸端!蒯越,给某跪下!”
蒯越一个哆嗦,不敢炸『毛』,乖乖的离席跪倒在地。汉代,长兄如父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刘荆州初至,你献策也就罢了,竟然以蒯氏名义邀约除贼!”蒯良沉声说道,“虽说这些宗贼死有余辜,但是你也不想想,这些宗贼因何而来?!将来蒯家若有些差池,后果又是如何?!”
蒯越下意识的想要回一句“我们蒯家怎么可能会那什么”,结果一抬头就看见蒯良面沉如水,不由得咕嘟吞了一口唾沫,顺便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也一并吞回了肚子里。
“某当初给刘荆州献策,虽见效缓,且极稳妥,其间运作更是奥妙无穷,若是刘荆州将此事都交予蒯家处理,蒯家就可借机手握兵权,掌握地方,届时……”蒯良沉声说道,“而你,除了换来一个‘臼犯’的声名之外,可有给蒯家带了多少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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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秋天,天气干燥,但是蒯越的头上很快就汇集了不少闪闪水光,旋即一滴汗滴落在地面青石之上。
“再往后,你欲借刀,却被他人当作刀!”蒯良叹息一声说道,“我当时虽然有所察觉,但是多少慢了一步,算起来也有我的一半过错……”
蒯越连忙叩首,说道:“这是小弟的过错,和大兄没有关系……”
“和我没关系,那么和蒯家有没有关系?”蒯良瞪着蒯越,气得抄起桌案之上的书卷,劈头盖脸的砸在了蒯越身上,“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你自己能担责就很了不起了?别人就不会将罪责算到蒯家头上来了?你……真气煞某也!”
“大兄息怒!大兄息怒……”蒯越连连叩首,说道,“是小弟错了,小弟错了,是小弟鲁莽……”
蒯良狠狠的喘了几下气,平息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你既然知道错误,那么为什么这一次还要上钩?仕途之道,原本不平,跌倒磕碰也不足为奇,但是你居然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三次,你还有脸自称聪明?”
“什么?大兄的意思是……”蒯越猛的抬头,瞪圆了眼睛,说道,“是……是刘荆州有意……”
“要不然呢?”蒯良闭上了眼,摇头道,“要知道蔡氏便是刘荆州的内室!刘荆州不慎摔了杯子……呵呵,若是真有此事,你觉得是你会先知道还是蔡氏先知道?”
蒯越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我们蒯家,不是刘家的刀,更不是刘家的走狗!”蒯良压低了声音,说道,“征西将军如今势头正旺,蔡氏黄氏当下无非借征西将军之势与刘荆州制衡,我们蒯家又何必枉做小人?”
“大兄……那,那我们应该如何……”蒯越有些迟疑的说道。
“征西新创一纸,名为雪竹纸,莹白如雪,坚韧如竹……”蒯良幽幽说道,“如今征西取了汉中,而川蜀又是多竹……明日你便将蒯家纸坊,契约人手等一并带去黄氏隐院,就说为征西将军所贺!”
“这……”蒯越多少有些舍不得。
“无妨,若是征西这个势头能保持下去,这一点小小的损失又算得了什么?”蒯良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与征西略有不合,但是为了蒯家,目光需放远些……”征西和黄氏联手,再加上川蜀的竹子,黄氏要扩大在荆襄的雪竹纸生产,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么蒯氏纸坊将来必定是举步维艰,还不如现在做个人情,缓和一下双方的立场。
蒯越低下头,沉默片刻,点头应是。
“明天这个事情办完,就回房将礼记三十一抄写十遍给我,没抄完不准出府!多少要涨点记『性』!”蒯良继续说道。
蒯越无奈,只能是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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