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们掀开帐篷,引我进入。
尸体被放在担架上,几处地方已经不完整,想必是打捞时受了损伤。
这是,这尸体怎么这么……大?
这是我脑子里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形容词,他就像我小时候在村旁小河里见到的那具浮尸一般。
浮肿不堪,面容难辨。
帐篷满里是腐烂的气味和腥臭,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团长,这是「巨人观」。”军医说道,“尸体膨胀,里面全是腐败气体,起码死了两天。”
“两天?”我疑惑道,“你确定吗?”
军医点头说道:“确定,在夏季,尸体出现这种现象需要两三天,冬季则可以用七天以上。而现在是夏季,他起码死了两天。”
“不应该啊。”我说道,“今早我还见到他,算时间也不过是半天。”
我凑近看,那尸体的面容已经浮肿,表面嵌着水草沙石。
“你们确定这是那个探子吗?”我问道。
“确定,他的手腕上挂着他的身份证明。”
所谓身份证明,不过是一块刻着名字的小铁牌。
“单凭一块铁牌说明不了什么。”我说道,尸体的军装确实是我们部队里的,也确实是我今早看到的样子,只是更为污秽肮脏。
“时间对不上,只能说明这具尸体不是我们的探子。”我说道,“如果你们确信这具尸体是死了两天的人,那么这里躺着的只可能是另一个人。”
军医们点头,似乎对我的话颇为认同。
“这具尸体,找个地方埋了吧。”我说道,“埋远点,注意安全。对了,把他的身份证明给我。”
一个军医上前将铁牌递给我,我收好便走出帐篷。
帐外空气清新,我忍不住大吸几口。
可同时,我心情也无比沉重。
他们抓走了探子,但是却没有马上杀掉,反而换了一个尸体来迷惑我们。
可破绽未免太大,军医都能看出这尸体蹊跷。还有,他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完成这一切的。
军营里莫非有内应吗?是有人被策反了?
想到这里,我心情跌入谷底,我的部队绝不能容许任何一个叛徒。可每一个士兵我都很熟悉,他们都是陪我征战的兄弟,我的部队并没有经过合并,这些士兵都是我一直带领的。
是什么让他们背叛我?
我思绪翩飞,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帐篷前。稍作洗漱,我便躺在了床上。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村民,电台,尸体……
眼皮越来越重,我慢慢睡去,鼻腔里残留着尸体释放的腐败气体,伴随我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