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老夫上了年纪,想要在死前多做些事吧。”

赵相丝毫不在意这句评价,语气很是洒脱地说道:“商会行事虽有几分过激,可他们毕竟掌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就算你将商会上下屠个精光,这种力量依旧不会消失,反而会变得更加难缠。”

“钱可通神,从来不是一句空话。监察司如今兵强马壮,除了你从陛下手中硬生生夺走了南方一带的掌控权以外,大虞那边私运来的兵甲粮草,也是不可忽略的基石。”

赵相看了楚秋一眼,道:“你在大胤也见识到了万里军的厉害,而那仅仅只是日首不以颠覆天下为前提所培养的部分私兵。寻安王多年以来,同样也大把撒钱,培养自己的幕僚与武夫客卿,倘若商会想要暗中发展势力,你认为会是何等场景?”

“有监察司在,商会没这个本事。”

但楚秋的回答,却是模棱两可。

尽管他心中猜到了赵相这么说的原因,此时也不可能顺着这老家伙的思路走。

为了避免商会鱼死网破,夸大它在未来的威胁,却忽略它在眼下所做的一切?

这种说法,楚秋自然不可能认同。

“监察司如今的能力,确实远胜从前。即便方独舟活过来,也不可能做得比你更好。”赵相淡淡说完,随即道:“但你必须要先判断清楚,谁是你的敌人。或者说……谁是我们的敌人。”

听到赵相用上了这种字眼,楚秋眼眸微眯,“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与你这老鬼成了守望相助的自己人。”

“从你借老夫之手送走燕王开始,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赵相不轻不重地‘点破’当初送走燕王前往北关一事,“你在陛下面前拿出了离祖符,等于亲口承认了与燕王的关系。易太初刺王杀驾所造成的风波尚未平息,如今在陛下眼中,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被他视为篡位的阴谋。”

“执掌离祖符,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楚秋淡淡道:“大离的兵马如果仅凭一件死物便能调动,沈氏的江山,也坐不了这么多年。”

对此,赵相倒是没有反驳。

默然一瞬后,他缓缓进入正题,道:“商会成立之初,为的就是对抗天地灾劫。眼下朝中无力承接的修缮,赈灾,皆由商会一力承担。不管你怎样看待商会,都无法否认他们做得确实都是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