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管得这么严密,若要逃出去,肯定要伤人的。伤自己的同胞,这又是他最不情愿做的事儿了。
他就这么着想来想去,不知不觉鸡叫头遍了。
他是个职业军人,又年轻,精力旺盛。在这个时候,他的情绪勃发。他想保安团毕竟是保安团,他们在这时一定会松懈下来。
于是他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来到门边(他的双手被绳子缚住,可双脚始终是自由的),侧耳倾听屋外的动静。
外面传来风雨声,一阵紧似一阵。
余庆生着急起来,这怎么好?要在风雨声中听到人的声音,这有多难哇!于是,他屏住气息,凝神贯注一一
不几,他听到了外面时有时无的鼾声。他心一喜,知道外面的岗哨已进入睡州府了。
他利索地除掉手上的绳子(作为一个军校生,这种缚法几乎像没缚一样),双手扳住门边。
门是木制门,是皖中人家普遍使用的那种木门,两扇门有转轴,门上做有横栓。因为门是从外面拉上的,门栓自然没有用上,但外面肯定上了铁锁。
所以,余庆生就想轻轻端起门轴,照样可以钻出去。
于是,他双手扳住其中的一扇门,用力一提,门轴就出了下面的石臼。现在他只要将门轻轻移往一边,人就可以钻出去。
他正要试图这样做,却听到门外有了异动。
不好!许是哨兵醒了。或者有人来换岗了。又或者有人来查哨了。一一总之,他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
“白爷,睡过去了。"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有一道白光扫过。
“都是苦命的兄弟,将他击昏即可。”又一个细小的声音。
“好的!"细小声音响过,又传来卟的一声。
在听到异动的瞬间,余庆生轻轻把门轴移回石臼。
他卷吧卷吧,将绳子又缚回自己的手上,人靠在一根柱子上(他感觉那是一根柱子),眯上了眼。
刚才听对话,外面最少有俩人,而且是作好充分准备的俩人。
就听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声过后,门被打开了,一道手电光打了进来,直直地打在他的身上。
“白爷,人在这儿,可让我们一阵好找哇!"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老七,把他弄醒,我们走。"这是一个上了岁数有些苍老的声音。
余庆生没有动,他在暗中揣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如果仅凭这一老一少,他是完全有制服他们的可能。
但是他失望了,除了他们俩,外面肯定还有不少的人,因为他听到了轻轻移动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