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的衣裳还未干,但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他拿起一条,吹了吹,递给沈南依。
沈南依微微一愣,伸手接过,“谢谢。”她说话的声音淡淡的,像春天拂过柳枝的微风,微微透着点寒凉。
宋砚微微一笑,不知是不是火光的缘故,他的脸微微有些热。随之,他自己也拿了一条,盘腿坐下,一边吃鱼,一边接着烤衣裳。
赵甲和董达原先还看不上宋砚,觉着这小子脑子进水了,放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过,偏偏要写什么反诗,落得个流放的下场,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路上只能是个累赘。这会儿又都不禁感叹,有一副好使的脑子可真不错。
火光跳跃,四个人围着火堆吃着香喷喷的烤鱼,所有的坏心情,连日来的疲倦,此刻仿佛都飘然远逝了。
半个多月以来,几人的关系还是第一次如此融洽。
填饱了肚子,宋砚的衣裳也烤得差不多了。他重新束好了发,整理了衣裳,自觉地把晾干的鱼网卷起来捆成一卷背在肩上,掂了掂,新鲜的苎麻网颇有些沉,但一想到这宝贝能让他们吃上鱼,这份重量仿佛瞬间又轻了不少。
整理好行囊,四人重新上路。
两天后,看到村落的那一刻,他们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几乎是拼尽全力飞奔过去的。
他们在村落里找了一户人家借宿,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家里还有个瞎眼的老娘。
女主人叫秀芝,男主人叫水根。
秀芝开门看见赵甲和董达穿着官兵的衣裳,先是吓了一跳,因为这些人上门大多时候都没什么好事。听他们说明来意后,便把他们迎进了院子。现在,看着坐在院子里的两个官兵,她还有些心里犯怵。
秀芝和水根在灶房里给他们准备晚饭,秀芝时不时向外看一眼。
“那两个当兵的,看着有点儿吓人。”秀芝一边洗菜一边小声对水根说。
“他们不过住一晚,明儿一早也就走了。”水根往灶里塞了一根木柴,应着秀芝的话。
“不过,那个穿麻衣的男子,看上去咋像个读书人啊。”秀芝嘀咕道。
水根看了一眼宋砚,“他旁边跟着两个当兵的,兴许是个犯了事儿的贪官污吏。”
“不像,看上去挺斯文的,而且那么年轻。”秀芝又向外瞟了一眼。